第23章 Chapter 23初冬的第一杯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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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到为止是沈岁和的一贯作风。
看出了江攸宁的抵触心理, 便没再问,打开了车载音乐。
上次的歌正放到一半,接着继续放。
风声夹杂着音乐声飘散进江攸宁的耳朵里。
恍惚之间, 她好像回到了当初那个雨夜。
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 她和一辆车迎面相撞。
砰。
-
江攸宁这晚睡得并不好, 夜里做了噩梦,醒过两三次。
次日一早上班都是昏沉沉的。
在工位上看了眼时间,才周三。
忙碌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周六。
早上沈岁和比江攸宁醒得还早,醒来烤了面包,热了牛『奶』,坐在餐桌前拿着ipad看新闻。
江攸宁醒来后先洗漱,化了个淡妆换好衣服,拿着行李出房间的时候刚好八点半。
出来后,她拎着行李直奔门外。
沈岁和喊她, “江攸宁,来吃饭。”
江攸宁愣了两秒,行李箱也搁置在原地,“你做饭了?”
“简单做了。”沈岁和仍旧低着头看ipad,“吃了再走。”
江攸宁:“……”
她坐过去, 面前是一杯牛『奶』、三片面包。
她悄悄把面包往沈岁和那边放了一片, 但还没放过去, 沈岁和就拿开了ipad, 盯着她那只妄图转移食物的手,“自己吃。”
“吃不完。”江攸宁说。
沈岁和拿起杯子喝了口牛『奶』,笃定地看着江攸宁,“你能。”
江攸宁:“……”
是我吃还是你吃?
“免得让江闻看见, 又说你瘦了。”沈岁和淡淡地说。
仍旧是那副清冷模样。
江攸宁瞟了她一眼,认命地吃了起来,就跟完任务似的,飞快吃完,然后给江闻打电话,“闻哥,你到哪儿了?”
“下楼吧。”
江攸宁拎着行李箱出门,沈岁和仍旧慢条斯理吃饭,坐在原位置没动。
直到门被拉开,沈岁和才抬起头看了眼。
正好和头望的江攸宁四目相对。
挥了挥手,“一路顺风。”
“好。”江攸宁说。
-
南江是典型的南方城市,山清水秀。
北城深秋干燥至极,而南江仍旧温润,气候宜人。
江攸宁跟着江闻出来,几乎事事不用『操』心。
江闻安排好了一切,她坐在车上睡一觉就到。
算起来,这应该是江闻给她找到第六个民间大夫了。
以往看过的那些,也倒有管用的,但治标不治本,基本上三两次之后都会再次复发,而且会比之前疼得更迅猛一些。
江闻这次和她打包票,这个一定好。
因为这大夫脾气特不好,看着就像隐世高人。
江攸宁对他的歪理没有任何办法。
江闻和辛语,两个没有任何逻辑,但可以通过语言让你觉得们逻辑缜密的人。
大夫住的地方比较偏远,坐车都过不去。
车开到村外,还得下车走很长一截山路才能到,但到的时候,门口人满为患。
江闻带着江攸宁在门口排队。
来看病的都是中老年人,江攸宁混在其中比较显眼。
在他们前面排队待的婆婆过头来用方言夸了江攸宁一句,“姑娘长得真好看。”
江攸宁没听懂,还是在这边待了好几个月,勉强能听懂南江的江闻给翻译的。
江攸宁笑着说:“谢谢。”
普通标准,声音也好听。
婆婆笑得一脸慈祥,换成了南普问她,“你到这边来看什么?”
“脚有点疼。”江攸宁说。
“脚疼?”婆婆皱眉看向她的脚,有些疑『惑』,毕竟她的脚这会儿看上去什么问题都没有。
江攸宁说:“现在没事,一到下雨天就会疼。”
“啊。”婆婆一脸惋惜,“是以前出过什么事儿吗?”
“嗯。”江攸宁说:“车祸后遗症。”
婆婆叹了口气,“现在的车啊太多了,方便倒是方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了人的命啊。”
江攸宁没答。
“老头子就是车祸去世的。”婆婆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右腿,撩起了裤腿,她的右小腿上全是火烧过的痕迹,看上去触目惊心,“这腿啊,也是那次车祸弄下的。”
“啊。”江攸宁问:“您现在是一个人生活吗?”
婆婆点头,“儿女们都大了,在外边安了家,以前还有老头子跟一起,现在也就剩我一个人了。”
“你看着跟小女儿真像啊。”婆婆又说了一遍:“小姑娘真漂亮。”
江攸宁笑:“谢谢。”
婆婆许是一个人待得无聊了太久,跟江攸宁知无不尽地聊。
从屋里的老大夫到南江的神传说,天南海北侃侃而谈。
但说得最多的还是她的几个儿女。
她一共有三个孩子。
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如今都在外地。
儿子都已家立业,女儿还在外地打工,刚谈了恋爱,说等今年过年的时候就把对象带过来。
她还指着江闻打趣江攸宁,“这是你对象吧?长得也好看。”
江攸宁无奈笑,“那是我哥。”
婆婆尴尬,笑着叹了口气,“看着你俩可有夫妻相了,结果是你哥。”
江闻也笑,“婆婆,妹妹都结婚啦。”
“那怎么还是你陪着来啊?”婆婆说:“这种时候还是让她对象来比较好哇。”
江攸宁:“……”
“她对象又不是大夫。”江闻说:“难不她对象来了,她就不疼了么?”
婆婆睨了一眼,“这些啊,都是你们男人自以为的。她对象来了啊,她肯定安心。”
“以前老头子在的时候,不管去哪,只要陪着啊,就觉得心里暖乎乎的。记得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怕得不敢进产房,老头子就跟着进了产房,那会儿我们这还没有男人跟着进产房的做法,都说男人进产房呐,晦气。但老头子说啊,就娶了这一个老婆,老婆都要死了,可不是晦气么。说什么都陪着进去了,只是后来啊……”婆婆说着声音便哽咽了,那双浑浊的眼睛泛着红,“这最后一小段路,也没能一直陪着走。”
江攸宁给她递了张纸过去。
屋里边在喊,“蔡婆子,到你啦。”
婆婆擦了泪,应了声:“来啦。”
她进去看腿,不到十分钟便出来了。
之后就是江攸宁。
婆婆让她放心,说吴大夫的手艺啊,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
江攸宁将信将疑,在这里的好手艺放在三甲医院里,大抵只是最末端。
而她的脚,连三甲医院都说没得治。
她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是不想拂了江闻的好意。
屋子里的设备很简陋,就一张木板床,上边铺了张蓝『色』的漆布,传说中看着像隐世高人的吴大夫坐在一把摇摇欲坠的木椅上,半闭着眼睛,声音懒洋洋的,“多大了?”
“26。”江攸宁说。
吴大夫看了她一眼,“这么年轻怎么就得了骨头上的病啦?”
江攸宁:“以前出过一场车祸,没恢复好。”
“躺上去。”吴大夫指了指那张木板床,“看看。”
从一侧拿起了自己的老花镜戴上。
江攸宁在江闻的帮助下躺上去,正好看见天花板。
这里的天花板和医院大不一样。
医院里的天花板跟雪似得白,这里的天花板不知道多久未清理,污泥淤积,已经看不清楚原本的面貌。
本来不算很怕,但一躺在那张床上,江攸宁的心跳就不自觉加快。
她脑海中浮现出蔡婆婆的,有对象陪着,会安心。
江闻站在一侧看她,吊儿郎当的,“想沈岁和啊?”
江攸宁错愕:“嗯?”
“想就给打个电话呗。”江闻拿出手机,“倒看看蔡婆婆说得对不对。”
直接给沈岁和弹了个视频电话过去,铃声响着,还碎碎念道:“就不信,在你心里还比不上?”
江攸宁:“……”
这奇奇怪怪的攀比欲。
沈岁和很快接起来。
坐在书房,背着光。
“妹夫。”江闻可以吊儿郎当喊,“你生活还可以啊。”
“一般。”沈岁和『揉』了『揉』眉心,语调慵懒,“什么事?”
“没什么。”江闻逗,“就是跟你说一声,你老婆丢了。”
沈岁和挑眉,“哦。”
“你这什么反应?”江闻嗤道:“一点儿不关心家宁儿。”
“她要是丢了,你比更着急。”沈岁和问:“她人呢?”
“在这。”没等江闻再说,江攸宁便兀自开了口。
江闻瞥了她一眼,江攸宁朝做了个鬼脸。
“怎么样?”沈岁和问:“有用吗?”
“刚开始看。”
江闻把手机递给了江攸宁,戳了下她的脑袋,“小没良心。”
然后到吴大夫跟前看工作。
江攸宁躺在那儿,屏幕里把她的脸放大了数倍,看上去有点儿丑,她便把摄像头转了方向,沈岁和只能看到污泥淤积的黑『色』天花板.
“你中午吃饭了吗?”江攸宁问。
“吃了。”沈岁和说:“上午去了趟律所,来时在路上吃的。你呢?”
“跟闻哥在外边吃的。”江攸宁说:“吃完们才过来。”
“哦。”沈岁和应了声,再没什么反应。
两个人都不适应这种温情场面。
结婚三年,无论两人谁出差,都没有打过视频电话。
沈岁和觉得没必要,江攸宁没敢。
甚至于,消息都很少发。
这会儿突如其来的视频电话让两个人都有点儿尴尬,随意聊都没有题。
正好,江闻手机上弹出来一条微信消息。
江攸宁喊,“闻哥,你有消息。”
江闻:“没啥大事,不用理。”
“你经纪人。”江攸宁说:“好像很紧急。”
她朝屏幕里的沈岁和挥挥手,“闻哥有事儿,挂了。”
“嗯。”沈岁和也挥了下手,“好。”
迟疑了一秒,说:“好好治病。”
江攸宁已经挂了电话。
但在挂的前一秒,她听到沈岁和好像说了句——早点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把手机递给江闻,“闻哥,你刚听到沈岁和最后一句说什么了吗”
“让你早点回家啊。”江闻嗤道:“再早也得治好病啊,就知道坐着说话不腰疼。”
江攸宁:“……”
早点回家。
家。
早点。
是他们两个人的家。
吴大夫戴上了一次『性』手套,在江攸宁的脚上捏了下,“这儿疼?”
“不是。”江攸宁给指了位置,“平常不太疼,到阴雨天会疼。”
“意思就是现在也疼?”说话间,吴大夫的手指已经捏在了她指得那块地方,用了点儿巧劲,江攸宁疼得连都说不完整,“是……是这。”
看得很细致,在脚踝那儿捏了又捏,甚至对比了另一边的脚踝,没有拍片,五分钟后得出了结论:“这边有一节骨头坏了。”
“有得治吗?”江闻问。
吴大夫没有直接下结论,而是问:“以前是不是敷过中『药』?”
“嗯。”江闻对江攸宁的病比她自己都了解,“带她去云溪看过一次,那儿的大夫让敷过中『药』,好了两个月,后来复发起来更疼,就没再用了。”
“哦。”吴大夫提起笔开始写『药』方,“她这个病拖了好几年,现在治起来比较麻烦。按照这个『药』方去『药』店抓『药』,抓『药』包,每天晚上睡觉前泡一个小时45度热水的脚,最好能连你的小腿一起泡了,泡脚完了不要走路。”
洋洋洒洒写第二张『药』方,“到脚上温度散一散,就买红花油『揉』脚,『揉』的时候要慢,但劲儿要大。”
说着还在江攸宁的脚上示范了一下,疼得江攸宁直咧嘴。
“你们也没时间熬中『药』吧?”吴大夫问完就把第二张『药』方递过去,兀自道:“去『药』店把这张方子上的『药』抓齐,磨成粉,晚上饭前喝,都先抓半个月的量,半个月后过来复查。”
“对了。”吴大夫说:“前几天应该不会疼,但三五天以后可能特别疼,你有个心理准备,可以提前买好止痛片。”
吴大夫的字龙飞凤舞,江闻一个字都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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