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98章一物降一物。 (第2/2页)
这便是再让他多看一眼,便会要命了。
那人连连应是,便要退下去。
却在这时,旁侧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慢着。”
御书房中的众人皆是一惊。
霍无咎抬眼看去,便见江随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御书房后间的屏风边。面『色』仍旧不大好看,有些白,穿着一袭厚重的黑『色』大氅,外头还裹了件披风,分明是夏日了,却是入秋时候的打扮。
跪在地下的那将士也惊出了一声冷汗。
什么人不要命了,敢在将军发脾气的时候打断他?
打从老侯爷没了,全天下都再没一个这么大胆子的人了。
那人一时跪在原地,进退不得,只好一动不动。
却听得龙案前一声响,竟是他们将军起了身。
军非但没有怒而降罪,反倒匆匆站起身来,迎到了那人身边,一把扶住了。
“你怎么来了?”那声音听起来竟有些慌,方才雷霆万钧的怒火,竟立时消散了个七七八八。
便听那人开了口。
“不来还听不见你这般发脾气呢。”
声音仍旧是慢条斯理的,许是因着身体不好,气息有些弱,听来清冽又温和,有点儿软。
“也没什么,都是小事。”们将军竟有些仓促地解释起来。“晚上这么凉,怎么能让你出门走这么远?孟潜山怎么当的差。”
就听那人轻声笑道:“怎么,我的人你也要收拾了?”
霍军听到这话,竟讷讷地不说话了。
这下,跪在案前的那将士便更像看看这是何方神圣了。
四两拨千斤的,让他们这个生起气来天王老子都管不住的军乖成了这样,这得是何方神仙下凡来了?
不敢抬头,只听见军扶着那人,直扶着在龙椅上坐下,而军反倒站到了一边。
那人又开口了。
“起来说话吧。”说。
这便是对跪在那儿的那兵卒说的了。那兵卒一时不敢动,小心翼翼地刚一抬头,便听见们将军口气不虞:“聋了?”
兵卒连忙飞快地爬了起来。
“刚才是出了什么事?”那人又问道。
这下,兵卒站直了身体,一抬头,便能看见那人的面目了。
是个生得极精致,以至于有些妖妩的公子,年轻得很,却一副病未愈的模样。身上深『色』的衣袍雍容而逶迤,裹在其间,端得一副矜持倨傲的贵态,神却是平和的。
那兵卒的胆子壮了些。
“回公子,是太常令府上的事。”说。
“什么事?”那公子问道。
“太常令……这几日情绪不佳,总寻死觅活。”那兵卒说。
便见那位公子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霍军。
“我记得齐大人不是这样的人的。”说。“你这几天是干了什么?”
便见霍军低下头去看。
军生得高大挺拔,今又穿着戎装,合该是放肆冷傲的模样,这儿却低着头,表情虽没什么变化,瞧上去却总显出几分驯顺,像匹认了主的野狼。
“……也没做什么。”霍军语气中满是不服,却又有点心虚。“我还没想好何处置他们,就先关押在他们旧邸了。”
便听得那公子轻笑了一声,有点无奈。
“你当们是俘虏呀?”道。“你若真有心杀们,这么做自然无可厚非。但你既无这心,至少要以礼待,才能安抚人心。”
安抚人心这事儿,倒是他们的知识盲区了。
霍无咎连带着手下那帮领和士兵,一开始便是守关御敌的。对他们来说,战胜后,对当地的官员向来是杀而后快,能留条『性』命,已然是极其特殊的宽宥了。
输都输了,还要人安抚呢?
底下那兵卒也有些费解地挠了挠头。
便见那位公子扯过一张宣纸来,提笔在那纸上写了起来。
片刻之后,便放下了笔,那张纸拿起来,前后通读了一遍,便慢条斯理地吹干了墨汁。
“不过想来,今你们不管做什么,们也听不进去了。”那公子说。“既如此,便要劳烦你,这信代我转交齐大人。你什么也不必说,信上自有落款,此后的事,你们也不必担心了。”
说话间,墨迹也干透了。这公子折起这张纸,便递到了桌面上。
那兵卒连忙上前结果,抬眼看时,便见这位公子对他淡淡一笑。
“去吧。”说。
兵卒连忙行礼退了下去。
临出御书房,偷偷一抬眼,便见那公子抬头正低声对霍军说着什么。霍军单手撑在龙椅的扶手上,乖乖地低头侧耳,半点不见方才的凶神恶煞。
御书房里灯火煌煌的,一时间,竟显出了几分和谐平静。
这兵卒没读过什么书,脑中却立时窜出了一句总听话。
一物降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