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产生怀疑 (第2/2页)

顾焕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想，一个荒唐的念想，鬼使神差地吩咐道：“去给我查查古洛中的许氏人家，派些人跟着她，我倒要看看这其中到底在搞什么鬼，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楚萧浑身湿透了，那帽纱也是紧紧缩成一团，贴紧她的脸颊，她惊吓未定，根本不敢相信，如果方才再多待片刻，指不定她就会前面崩盘，暴露了。

哪怕到了自家的车厢还是汗津津，浑身打了个激灵，马车驶出一段路楚萧才摘下了自己的帽纱，身上的衣裳已经来不及换了。

到了城西学堂，楚萧已经不便再次下车便吩咐车夫去学堂寻顾思衡，一定要将暖衣备好，穿上蓑衣，万万不可着凉。

顾思衡上了马车，见自己娘亲淋成了这个样子，眼底充满了自责，道：“娘亲，这么大的雨怎么亲自来接阿衡，还湿透了衣裳，阿衡有些惭愧。”

楚萧理了理他额间被雨打湿的墨发，温润的笑了笑道：“不怪阿衡，这是娘亲的主意，娘亲一早便答应了阿衡会来接你的，怎么能食言呢？”说着便拿出那小屉里的热茶递了过去：“来，喝杯热茶，去去寒，这暴雨一下，寒风冷冽呢，说来也是入秋了。”

“娘亲冷不冷？”顾思衡伸出自己的小手去为楚萧暖手。

楚萧心底实在是感动不已，温声笑了笑：“娘亲不冷。”说完这句话便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

“娘亲骗人！”

确实，她方才是在骗人，怎么可能不冷呢？只不过这浑身的冷不是来自外面的疾风骤雨，而是源于心底里，骨子里的寒冷，再见顾焕，他如今是锋芒毕露，性子暴烈，阴沉不定，根本无法想象，如果阿衡被他给找出来了，那又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

每每想到此她便浑身发凉。

“娘亲，你一定不知道吧，程叔叔的侄儿就是崔启期，他不过比我大几岁罢了，居然十分拘束，平时休憩时刻竟然从不与任何人说话，程叔叔叫他照顾我，我怎么看都不像呢。”小家伙古灵精怪的，直直说出了在学堂里发生的种种趣事。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呢，那个什么大皇子似乎也在学堂里读书呢，我发现大家都是表面对他毕恭毕敬的，私底下似乎都不怎么瞧得起他，说她母妃......”

楚萧听罢便是颦蹙着眉头，心里闪过一丝寒意，大皇子便是顾温翎的儿子了，想来也足足有了六七岁了，这般大的孩子有些是非已经能够分得清了，受到这样的风言风语想必很不好受。

楚萧打断了儿子的话，轻声道：“阿衡，这些话你听了便也就听了，千万不可以去胡说八道，背后非议他人，知道吗？”楚萧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说到底，阿衡与大皇子还有部分血缘呢。

“娘亲，我是知道的，你叫我少说多做，孩儿怎么会不听呢，只是觉得大皇子有些可怜。”顾思衡说着脸上便露出了那种同情般失落怜悯的脸色。

“哦，那阿衡告诉娘亲，大皇子哪里可怜了呢？阿衡说说吧。”楚萧偏过头认真的看了一眼顾思衡，若有所思道。

“我听学堂里年纪稍长的哥哥们说，大皇子原来是陛下的嫡长子的，最有可能做太子的，只是后来他的母妃好像犯了错，被圈禁了，像他这样身份尊贵的人怎么会屈尊与我们一同读城西的学堂呢，皇家学堂不是更好吗？”顾思衡说的十分有道理，叙述的时候那一双眸子里充满了同情，好像大皇子那个艰难困境他可以感同身受一般。

这小家伙格外认真的小脸倒是逗得她心底里发笑，“哦？阿衡你说的倒是一板一眼的，你有没有亲眼见到啊，那些背后非议的人又有没有亲眼见到呢？”

顾思衡摇了摇头，垂下眸子：“娘亲，我错了，不该将这样一件自己未亲眼见到的事说与别人来听，反而是有些小人之心了。”

楚萧柔声安慰道：“娘亲不是别人，况且很多时候眼见都不一定为实。阿衡只要记着如果没有涉及到自己，这些事情就不必去管了。”

外人自然不知道季陵澜白现如今的想法的，大哥曾经对她坦言，他的心底里着实是有顾温翎的，爱屋及乌所以对大皇子怎么会不好，不留在宫内反而多此一举将他送到宫外的学堂，说到底也是为了保护他，他身上流着一半异国的血，是怎么也不可能继承皇位的，但是这么些年大哥身边也是有整个后宫的，孩子到了现在也是有了四位皇子，两位公主，年纪虽都尚幼，但是很多时候一些仇恨都是从小时候就扎根的，自然要小心翼翼。

不能当皇帝，日后就当个闲散的王爷，这倒是最好的出路，送到宫外转移视线才是最佳，大哥的良苦用心旁人又怎么会懂，她知晓，大皇子一定是他最疼爱的孩子，而顾温翎是他心口的一朵向阳花。

楚萧思虑此便长长叹息一声，她的大哥何尝与她不是一样？都是陷入了这样的复杂筹划中，而无法与自己的心悦之人相伴一生。

“娘亲，我想吃糯米甜藕片。”小家伙看着自己母亲发呆，便一下子环住她的腰，轻声念道。

“阿衡，离娘亲远一些，娘亲浑身都湿透了。”

“要吃的话，回去亲手给你做吧，你一定会喜欢的。”

“孩儿知道娘亲最好了，要是爹爹在身边就更好了。”小家伙这句话说得十分轻，以至于想心思的楚萧并没有注意到。

“嗯？阿衡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阿衡在说娘亲好。”

楚萧微微勾了勾唇，笑着道：“你个滑头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