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亡国第二十四天通缉令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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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问出那话后秦筝迟迟没有作答, 他也没催，就这么一个蹲着一个靠树站着，四目相接, 起风满树的梨花纷飞落下，不是风『迷』了眼，还是花『乱』了心。

“阿筝姐姐，你洗漱好了没, 吃饭了！”

林昭过来叫她吃饭瞧见这样一幕，虽然她对太还是有成见，但也眼前的场景惊艳了一把。

秦筝却是无比感激林昭这候过来，她将碎发捋到耳后, 赶紧起身往外走：“已洗漱好了, 这就过去。”

太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 清浅的眸『色』里透出一点不可窥探的幽深来。

*

山寨的里的人为了干活有力气, 其并不喜欢喝粥。

仆『妇』做的蒸笼饭，许是为了待客, 还特地蒸了扣肉, 除之外还有一大盆炒蚕豆和凉拌红薯叶。

昨晚在院外守了一夜的汉人一个大海碗, 盛上一碗饭后去装菜的大盆里捞上一大勺菜，直堆得海碗冒尖。

秦筝见林昭都是这么吃的, 也不讲究, 拿了个碗给自己这般盛饭夹菜。

只不过她胃小，堆在蒸笼旁边的有只有一摞大海碗, 她盛的那点饭只填了个碗底。

蒸的扣肉全用的肥肉，一块切得有一指厚，裹的碎米面又少，看着油亮亮的, 东寨的汉好这，吃得满嘴流油，秦筝却没敢动筷，只舀了半勺蚕豆，用公筷夹了一箸凉拌红薯叶。

这么点饭菜装在大海碗里，看着少得可怜。

林昭瞧见了，眉头就是狠狠一皱，用公筷从装肉的大盆里夹了两块厚墩墩、油亮亮的扣肉给秦筝：“阿筝姐姐你怎么吃得比我寨里的猫还少，怪不得这么瘦，多吃点肉！”

秦筝看到碗里那两块晶亮的肥肉，内心是崩溃的。

可看着林昭诚挚的一双眼，不好拂了她的，只含糊道：“够多了，我若吃不完，浪费了粮食。”

战『乱』一起，粮食比银还贵重，山寨里还能吃上一肉，山下饿死的流民却比比皆是，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活不下去的庄稼汉落草为寇。

林昭听她这么说，总算是没再给她碗里夹菜了，不过看秦筝的眼神怎么看怎么怜惜，仿佛是老农在看田地里长势不好的庄稼。

秦筝混着两样素菜小小吃着碗里的饭，两块扣肉她拨在海碗的一边，就没碰过。

当着林昭和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好说自己不喜欢吃这扣肉，更不能丢掉。

她不喜欢吃肥肉是一回事，但对山寨里的人来说肥肉弥足珍贵，他是用好的食物来招待她的，她若说不喜欢，就是辜负了人家一片好。

就像是去别人家做客，别人拿出好的东西招待，哪怕不合胃，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挑三拣四。

可是……这拇指厚的晶亮肥肉，她在是下不去啊！

秦筝硬着头皮吃了一块，腻得她头皮发麻，赶紧吃了一大箸凉拌番薯叶才把腔里那股油感给压下去了。

剩下的那一块，秦筝死活没勇气再动筷。

但都夹到她碗里了，还能怎么办？

为了给自己拖延，给吃这第二块肥肉做足心里准备，她几乎是用筷挑着米粒继续慢吞吞吃饭的。

林昭和喜鹊第二碗饭都快用完了，秦筝那碗饭还剩一小半。

林昭看着秦筝的眼神更怜惜了，阿筝姐姐吃饭真比她寨里养的猫崽还斯文。

喜鹊则是一脸“我懂了，美人就是这样用饭”的表情。

人盯着吃饭压力山大的秦筝：“……我出去看看我相公。”

她捧着大海碗走出厨房，在院里溜达了一圈，发不少汉或蹲或站地捧着个大海碗在吃饭，她也想找个僻静地方蹲着吃，却在门处碰上了同样端着个大海碗的太。

他那一碗饭应该是山寨里的汉帮忙盛的，堆在碗面上的扣肉占据了大半，同太的视线对上，秦筝半点没有先前的不自在了，只有一股油然而生的同病相怜之感。

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太，吃惯了山珍海味，对这肥腻腻的肉只怕也难以下。

王彪站在他边上，似在同他说什么，见太没答话，不由得也朝着太的视线方向看了过来，瞧见秦筝，他冲秦筝点头打了个招呼后，就非常识趣地端着碗走了：“我去厨房添个饭。”

秦筝捧着个比她脸还大的海碗走过去，瞥了一眼太上的大海碗，用一副难兄难弟的语气道：“你碗里也夹了这么多肉啊……”

太见她眉『毛』都快打结了，瞥了一眼她碗里贴着碗沿放的那块肥厚的扣肉，问：“不喜欢吃？”

秦筝一张俏脸愁得快皱成个包，反问他：“你喜欢？”

太没说话，直接伸筷夹走了秦筝碗里那块扣肉。

正巧林昭从厨房出来瞧见这一幕，她英气的眉狠狠一蹙。

阿筝姐姐碗里就一块肉！她相公碗里全是肉还好思夹阿筝姐姐的！

当真是丧心病狂，丧尽天良！

林昭摩拳擦掌，恨不能立即冲过去给秦筝讨个公道。

却又见秦筝抢了肉后还“含情脉脉”地看着太，林昭气得捶胸顿足，终究是没在这节骨眼上前去说什么，想着回头再好好给秦筝说道说道。

秦筝压根不林昭看着她脑补了那么多，见太把扣肉直接夹到自己碗里，她大脑宕机了一秒，才不确定地问：“那个……你要吃？”

太低头扒了一饭，道：“能补充体力，扛饿，是好东西。”

他很久以前吃东西就不管好吃还是难吃了，只要能尽快恢复体力，在战场上从死去的战马上割下来的生肉他都咽过。

扒饭明明是很粗鲁的动作，放在他身上倒也称不上赏心悦目，但秦筝莫名地觉得透过他那副浊佳公的皮囊，似乎看到了一个驰骋沙场悍将的影。

秦筝望着太愣了一会儿。

太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停下筷看她一眼，问：“怎么了？”

秦筝忙摇摇头，也低头扒自己的饭，等她吃完，太那碗饭也见底了。

王彪又过来同太细商一会儿去西寨的事，秦筝看他走不开，便顺道帮他把碗拿回厨房。

走到院中耳尖地听到靠墙根蹲着吃饭的几个汉在议论她。

“程夫人对军师可真好，自个儿碗里有块肉都舍不得吃，特地拿过去给军师，老以后讨婆娘，也得讨个这样的！”

“得了吧，也不撒泼『尿』照照镜，人家军师一表人才，又能识文断字，你这损样哪个姑娘家瞧得上你？”

汉一阵哄笑。

秦筝默默看了一眼自己上的空碗，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她进厨房才发林昭已出去了，喜鹊在一旁帮着厨房大娘收捡碗筷。

秦筝问了句：“阿昭呢？”

喜鹊答道：“今早起来漫天红霞，这两天八成是要下暴雨，大小姐去同寨说盖瓦的事了。”

秦筝不解：“盖瓦？”

喜鹊道：“这两年战『乱』，来投奔祁云寨的人越来越多了，房不够住搭了茅屋，天晴还好，遇上雨天，那就是外边下大雨，里边下小雨，再刮个大风，整个茅屋顶都能给掀没了。”

厨房大娘接茬儿道：“可不是，寨里一些老房年头也久了，瓦缝稀松，漏起雨来不比茅屋好到哪儿去。”

秦筝蹙眉问：“需要加固房顶的人家有多少户？来得及吗？”

厨房大娘叹了气：“哪家的房大大小小都有些『毛』病，问题不大的自家人修修补补将就一下，等雨停也就过去了。像康婆家里，她儿死在了外边，家里没个男人，茅屋又漏得厉害，翻墙盖瓦的活儿，她一个老婆哪里做的了？也是寨和大小姐心善，对寨里死去的兄弟家眷多有照拂，不然康婆那一家的日可不好过。”

她说着就不住地摇头。

秦筝不免也听得心有些重，这道，上山为匪过得尚且这般艰难，那些在山下四处逃难的百姓，过的还不是什么日。

秦筝对喜鹊道：“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会儿同你一道去帮忙盖瓦吧。”

喜鹊有些犹豫：“这哪能行……”

秦筝打断她的话：“你给阿昭说一声就是。”

林昭道她懂建筑工程，她过去指不定还能帮上忙，林昭肯定会同的。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秦筝等林昭，也在厨房帮忙收拾碗筷。

院外的汉用过早饭，押着昨夜突袭东寨的那几个西寨人就去西寨讨说法去了，林尧有伤在身，番领头的是太和王彪。

厨房大娘想起林昭兄妹的伤势，对西寨就没一句好话。

她一边用丝瓜瓤洗碗一边道：“我今早瞧着阿昭那孩眼下直接青了一圈，肯定是昨天夜里担心寨担心得睡不着。”

喜鹊挠挠头：“我瞧着大小姐昨晚睡得挺沉的啊？”

厨房大娘诧异道：“昨晚大小姐跟你一个房睡的？”

喜鹊点点头：“半夜过来的。”

坐在灶膛处看火的秦筝：“……”

她大概道林昭为半夜要去喜鹊房里睡了。

原本还打算回去后跟卢婶挤，在看来还是算了，卢婶一把年纪，她又抢睡相又不老，把老人家折腾病了就罪过了。

等林昭同林尧商议好了过来，听说秦筝要一起去帮忙盖瓦，自然是满同。

因为要去康婆家会顺道路过秦筝住的院，秦筝想着晚还得跟太挤一张床，扯了个夜里凉的缘由想找林昭拿条。

林昭怕秦筝冷，准备拿床冬日里盖的厚棉给她，秦筝觉着这棉她一盖上，只怕太都没地儿躺了，挑了条稍薄些的。

林昭不解：“这床跟阿筝姐姐你盖的那床一样厚，换了只怕夜里还是冷。”

秦筝道：“我拿回去搭着盖，这个厚度够了的。”

林昭神『色』怪异起来：“两床一起盖？这个天气得闷出汗来吧？是不是阿筝姐姐相公有伤在身，畏寒得很？”

秦筝正愁找不到理由，林昭这么一说，她就赶紧点头：“我相公的确有些畏寒。”

林昭终于又找到一个抨击太的点：“他吃那么多肉还体虚成这样？真没用！”

秦筝：“……”

这话一定不能让太道。

***

方抵达西寨的太半点不自己又编排了一次。

东寨番一并前去的有四五十个汉，凶神恶煞地往西寨大门前一站，还是颇能唬人，他押着十几个打得鼻青脸肿捆成猪的西寨人。

西寨哨楼前站岗的汉见事态不对，都没敢开寨门。

一个小喽啰问王彪：“王……王头领，你这是作甚？”

王彪一脚踹在其中一个捆起来的西寨人膝盖窝，直踹得对方跪了下去。

他冷笑道：“这群叛徒勾结水匪，劫了我东寨的货船，叫二当家和他那狗儿出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