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亡国第四十一天半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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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 沈彦之都没再踏足秦筝林昭住的院落，只每天都会派人送些东西来，倒不是珠宝首饰之类的俗物, 而是一些游记、孤本。

有的沈彦之似乎看，还小字做了批注。

秦筝只翻了下就让侍女原封不送了回去，赌书泼茶，那是沈彦之太子妃曾经的雅趣。

他希望这样的方式回到从前, 却不知早已物是人非。

自己不是太子妃，自然不会被他送来这些游记、孤本打。

她表现得兴致索然，后沈彦之便没再送书来了，反而寻了只白『毛』碧眼的波斯猫给她解闷。

林昭对沈彦之严防死守, 生怕秦筝心软, 逮着机会就劲儿说他坏话, 那只波斯猫从送来就是她一直抱着玩, 只给秦筝『摸』两下，弄得秦筝是哭笑不得。

虽然一点不想应付沈彦之, 但他突然这么久不人, 秦筝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外边肯出了什么事。

这天红叶给她添茶时, 秦筝就问了句：“你家大人，近日似乎不常在府上？”

红叶是那日要被沈彦之赐死的那名侍女, 秦筝开口救下了她, 红叶心怀感激，只要是能说的, 她对秦筝一向是知无不言。

“青州匪患严，大人近日忙于剿匪。”红叶生得一张圆脸，看着很讨喜。

秦筝听说沈彦之剿匪去了，心底不免有几分担忧, 他若是转头把怒火全都发到山匪身上，官府这边装备精良，祁云寨众人只是些庄稼汉，只怕抵挡不住官府的强攻。

她状似无问了句：“剿匪战况如何？”

红叶难得听秦筝主提沈彦之，以为她终于软了心肠，心欢喜，语气都轻快了几分：“大人带兵拿下了好几个山头，青州百姓对大人拥戴声一片。再几日，等大人闲下来，应该会来看望您的。”

秦筝秀眉一蹙，静默不语。

拿下了好几个山头？

虽然知道祁云寨有天险做挡，可林昭被困在这里，万一山寨的人病急『乱』投医跟官府的人硬对上，被官府拿下了呢？

红叶秦筝上非但没有一丝喜『色』，眉宇反而笼上一抹轻愁，误会她是不愿再等，道：“您若是想大人，我差人去通报一声……”

“别去！”秦筝打断她的话，眸『色』清冷，自带威严：“莫要擅作主张。”

红叶连忙应是。

秦筝语气稍微缓了些，问：“可知官府拿下了哪几个山头？”

红叶摇头：“这……奴婢不知，就连大人近日忙着剿匪，奴婢是听前院那些小厮说的。”

怕红叶疑心，秦筝没再多问关于剿匪的事，转移话题道：“你们大人平日去府衙，午回来饭吗？”

红叶听她又问沈彦之的生活习惯来，愈发觉得她就是慢慢对沈彦之上心了，笑答：“大人公务繁忙，午鲜少回来，毕竟一来一回得花不少时。不您来了之后，大人只要不是外出剿匪，都会回来饭。”

沈彦之虽不再亲自来看秦筝，但每日都有下人去向他禀报秦筝吃了什么，做了什么。

秦筝只是想套个话，并不会红叶缝『插』针为沈彦之说的好话，只道：“看来这别院离府衙挺远的，住这里没听外边有小贩的声音，莫不是连坊市都没有？”

进门来摆饭的绿萝收眼那抹一闪而的鄙夷，故作恭敬答道：“这是顺坊，只有青州城内的达官显贵才住在这一片，小贩来这边做生得被轰走的，夫人自然听不那些吵吵嚷嚷的叫卖声。”

绿萝是先前屡屡说话带软刺的那名侍女，那天她没请秦筝去水榭，被罚了板子打得皮开肉绽，卧床养了好几日才回院子里伺候。

可能是吃了教训，她在秦筝跟前倒是学会伏低做小了，不秦筝看得出她是个心思多的，大多时候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反正她只是暂住这里，没必要上赶着去帮别人管教下人。

今日绿萝那些小心思倒是帮了秦筝一个大忙。

先前她问红叶别院的具体位置，但红叶闭口不提，秦筝便猜到是沈彦之的思，所以今天才旁敲侧击想问问附近有没有什么坊市，想以此来推断别院的位置，怎料绿萝直接大喇喇说了出来。

红叶在绿萝说出那话后就瞪了她一眼，碍于秦筝在，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但『色』明显是有些畏惧的。

能让她怕成这样的，想来只有沈彦之了。

秦筝佯装不知，对绿萝的话没做出太大反应，让她们去隔壁叫林昭来一饭。

吃饭时红叶在不声『色』观察秦筝，她『色』如常，似乎真的只是随口问问的，才放下了心。

等了饭，红叶绿萝一收拾碗筷退下。

秦筝没闲着，套出了别院所在的位置后，她便开始谋划出逃的路线。

秦筝对青州城不熟，但林昭对各坊各市却是了如指掌。

做建筑这一行的，天生空想象力方位感好，林昭口述，秦筝就能画出一张简略的青州城平图来。

林昭又一次为秦筝的本事咋舌，她指着城门的位置道：“从东城门出去，走水路回祁云寨只需小半日。”

秦筝眉心轻拢：“顺坊这一片住的全是青州权贵，守卫森严，别院外是兵把守，若是没能提前探路『摸』清兵力，贸然出逃很容易又被抓回来。”

届时沈彦之只会把她们看得更紧。

林昭道：“等入夜了我偷偷去查探一遍别院外的守卫分布，顺便『摸』清路线。”

秦筝迟疑：“你的伤……”

林昭拍着胸脯保证：“我又不跟人手，只是去熟悉一遍出逃的路线，若是被发现了，我就说是太闷了到处逛逛透气。”

目前的确想不到更好的法子，秦筝嘱咐她：“那你万事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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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红叶与绿萝出了院门后，红叶就冷了『色』训斥绿萝：“祸从口出，你才挨板子，怎么就是不长记『性』？”

她跟绿萝是一被买进府当丫鬟的，自然有情分在。

红叶心思细腻守本分，绿萝却是个心比天高的，她模样在丫鬟堆里算是拔尖，能被青州知府安排来伺候沈彦之，自然有一层别的思在里边。

她在红叶前半点不装了，尖锐道：“以咱们两的容貌，若不是被知府大人送来伺候世子，现在是在别人府上当姨娘的，哪会干这些伺候人的活计？你天生的奴才命，你忍得了，我忍不了！瞧瞧她那副没识的样儿，还问府外为何听不小贩的声音，不知是哪个穷窑子里养出来的瘦马，只怕在此之前，连顺坊大街上的地砖都没踩吧……唔唔……”

绿萝还要说，直接被红叶给捂了嘴。

“你这张嘴可积点德吧，那位夫人瞧着『性』子冷，却是个心善的，你何至于这般编排人家？”红叶看着昔日的姐妹摇头：“服侍世子的事莫想了，世子何等身份，岂是我等高攀得上的？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便是了。”

绿萝哼笑一声：“每次去给世子报信的是你，你得了世子青眼，自然同我说这些守本分的话，生怕我越你去了是吧？在周府时，若不是我四处通融给大管家好处，你能跟着我那么快从粗丫鬟升上来？吃亏的事都是我去做，好处跟你一享。可莫说我编排那女人了，你在她跟前巧舌如簧，转头又事无巨细地把她的事转告给世子，你自己不觉羞愧吗？”

红叶有口难言：“我感激那位夫人是一回事，可咱们的主子是世子，我有几条命去违背世子？我把你当姐妹才提点你，你若执要那般想我，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绿萝冷笑：“说得冠冕堂皇，你不就是利她去接近世子么，如今你在前院那边都得脸了，可曾提拔我？可别说把我当姐妹了，我从前帮你那是我眼瞎！”

绿萝拎着食盒大步离去，红叶几次叫她，她都不曾回头，最终红叶只叹了口气，回小院去。

绿萝走一道月洞门时，同前院的一个小厮碰上。

小厮瞧着贼眉鼠眼的，嘴却甜得紧，一口一个“绿萝姐姐”叫着，问：“我方才好像听绿萝姐姐跟红叶姐姐了口角？”

绿萝横他一眼，并不说话。

小厮把买来的胭脂往她手上送：“这些日子绿萝姐姐深居简出的，想姐姐一都难，就这么点东西，蹲了好几天，才找着机会递给姐姐。”

绿萝看了一眼手上的胭脂，是云香居的，她得攒两个月的月钱才买得下来，虽然还是没那小厮，但脸『色』已经好了许多。

小厮贯是个会察言观『色』的，赶紧问：“听说绿萝姐姐在伺候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