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香辣牛肉面 (第2/2页)
“你看起来像是在跟我道别。”她偏了下头，“因为大家只有道别的时候才会这样认真突然地说这种话。”
“没有。”林灏否认道，“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了。”
钱若霖看着他，想起之前的问题，她说：“你一直都没告诉我你想读哪个大学，真的一点目标都没有吗？”
林灏似乎又想回避，钱若霖的眸光闪了闪，没有追问，只是说道：“也对，我听大家说你家境很好…读哪个大学也不重要了吧，以后一定是继承家业啦！”
“很多人成功都只能通过认真念书考上好的大学，我就是其中一个，但是你们有更多的选择。”
林灏抬手请她吃了个暴栗，但是力道很轻。
“学习对我来说也一样重要。”林灏在她旁边坐下，“有一句话很正确。”
“成功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是学习是唯一的捷径。”
如果不想多走弯路，不想吃更多的苦，那就只有学习才是最好的方式。
“所以你一定要加油，以后也要好好学习。”
“成为最优秀的你。”
——
他们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时间说早也不早说晚也不算太晚，卡在一个很尴尬的时间点，食堂已经开始收工了，寝室过不了多久也会关门。
高三下午上课的时间会早一点，平时也就是吃完饭回去小憩一会儿，因为午休的时间太短，甚至会有很多学生在中午的时候选择不回去。
他们今天这个时间也不好再回去休息，只能提前去了教室，中午的教室是寂静的，大家课桌上和地上堆满了资料和教材。
钱若霖跟林灏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过两分钟，钱若霖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问他：“你是不是没有吃午饭？”
“嗯。”
“那…你要吃点什么吗？”钱若霖问，“我下去给你买点吃的。”
林灏看着她，两秒之后笑了笑：“突然很想吃泡面？”
钱若霖：…………？？
“我去哪儿给你买泡面…”钱若霖有些小小的心虚。
“虽然学校明面上不让卖，但不是一直都有人在做这个生意吗？”林灏意味深长地笑着，还冲她挑了下眉。
钱若霖心里一惊。
其实她寝室里真的还有，虽然最近没有怎么管，但其实生意还是在悄悄进行的，只是没有以前那么多，她忙着学习无暇分太多心。
她已经准备最近剩下的那么一点卖完以后就金盆洗手了。
钱若霖干巴巴地笑了一下，若无其事地说：“你还真是…卸任了学生会会长以后就开始猖狂了啊？”
“以前检查大家有没有带垃圾食品和泡面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哦，你这叫带头犯错！”
“想泡面也算是犯错？”
钱若霖愣了一下，反问：“不算吗？学校规定不让吃的当然就是啊，以前你不是检查很严格吗？”
他要是这会儿跟她说什么以前检查严格都是闹着玩的，钱若霖觉得今天在教室就能跟林灏打一架。
虽然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不一样了，但是以前那份敌意也是真的，钱若霖担惊受怕了那么多年用尽办法躲开他的搜查也是真的。
她真的是什么方法都用遍了。
一开始还只是把泡面藏在五三和黄冈试卷下面，用衣服包裹着，虽然有时候会叫开箱子检查，但是也不至于让她把每一样东西都拿出来仔细看。
一眼看过去全是五三和黄冈试卷，他们也就放过她了，后来检查的力度越来越大，林灏带领学生会的众人开始查寝以后，钱若霖也是绞尽了脑汁。
林灏看着她，轻笑说：“以前检查的时候也就是你事情最多。”
钱若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为自己辩解：“我…我没做什么啊…”
“就是你每次来得都很不是时候嘛！每次都撞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即便是现在，林灏不再是会长，他不再会来检查自己的行李和柜子，钱若霖还是不愿意透『露』自己就是南城一中最大的泡面贩子。
“每次都撞上『乱』七八糟的事情？”林灏的指尖轻轻点了一下桌面，这一下下的像是敲在钱若霖的心上。
她有些紧张。
怎么有时候会觉得林灏好像什么都知道啊？这不可能啊，他们也是这学期才熟悉起来的。
但是这学期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暴『露』的事情发生，要是林灏知道的话肯定早就知道了。
要是在这之前他就知道了，怎么可能给她放水？现在的林灏可能给她放水她会信，但是以前的林灏不可能给自己放水。
他们又不熟。
林灏继续漫不经心地说：“所以我去你们寝室的时候，你不是围着浴巾跟我自己要洗澡了让我赶紧出去，就是拉开柜子的时候内衣掉出来让我别偷看？”
钱若霖：…………
他怎么还记得这档子事啊！
她当时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虽然很刻意但是真的可以把林灏赶出去，学生会查寝不会花太多时间，所以不会重复地去一个寝室。
她只要把林灏赶走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再过来检查。
她是真的跟林灏斗智斗勇了很多年，这些事情本来就应该埋在记忆的深处不要再挖出来的，林灏这么一说，记忆的匣子就这么打开了。
像洪水一样汹涌而来。
连同这还有其他的，林灏没跟她提的事情。
钱若霖突然觉得羞耻感爆棚，转身过去，头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嘴里嘀咕着：“多久的事情了还拿出来鞭尸…”
林灏臭男人。
钱若霖想着，也把要下去买东西的事情抛之脑后了，她就这样趴着，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本来平时中午这个时候她都要睡一会儿，这个时候一趴下，没人说话，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她很快就被困意包围了。
钱若霖竟然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看到何欣牵着陈思语的手，跟她假惺惺地说：“来，若霖，跟妈妈走吧。”
“你已经有其他的女儿了，不需要我了吧？”
“不会的，你永远是妈妈的女儿。”
梦里的自己像是被磁铁吸住，不断地往何欣那边走，她不管怎么努力退后都不行。
不要，她这辈子都不会跟何欣走的。
春夏季的午睡让人抽不开身，钱若霖知道自己被禁锢在梦里，却怎么都醒不来。
林灏看到她睡着，从自己身后拿了外套轻轻地搭在她的身上，女生安稳的熟睡，睫『毛』轻轻颤动，耳根处有轻微的泛红。
像是窗外开的那朵花，粉『色』的，娇嫩欲滴。
他小声地出去，下楼买了点东西上来，刚刚回来打开教室门，越过厚重的书本，看到钱若霖紧紧地皱着眉头。
做噩梦了？
林灏走过去，先悄声把自己手上的东西放在抽屉里，随后站在钱若霖旁边。
他不知道该不该叫醒她。
小姑娘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睡个午觉，他去叫醒她好像不太好，但是钱若霖皱着眉很痛苦的样子他有的心有些揪着。
林灏站在她身边，微风吹起蓝『色』的窗帘，透了一些阳光进来，刚好照在她桌前的那一小块区域。
暖洋洋的阳光斜斜地落在她的脸上，像是穿过她小巧的鼻子，阳关下少女脸上白『色』的小绒『毛』都看得清楚。
他听到钱若霖有些痛苦的轻哼了两声，细碎的声音轻『吟』，放在桌上的手攥得很紧。
林灏觉得自己的呼吸一滞，有一些不太好的感觉往上翻涌，他刚打算转身走，突然被睡梦中的人抓住了手。
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指，缠绕着，像是解不开的结。
女孩子手心的肌肤是娇嫩的、光滑的，白净的像个刚刚剥了壳的鸡蛋。
钱若霖没有醒来，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松开。
指腹在他的手心手指之间轻轻滑过。
林灏站在原地丝毫未动，身后窗口吹来的风微热，五月底的夏天，似乎突然的，就这么燥热了起来。
钱若霖是突然惊醒的，她睁开眼被刺眼的阳光晃了好几秒没回过神来，大脑像是死机了一样。
那个梦太束缚太难受了，醒来的一瞬间钱若霖感觉自己好像哭了。
想要抬手去擦自己的眼泪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握着另外一个人的手。
对方手指处的脉动都能感觉得清晰。
男生背着光，身后是被微风扬起来的窗帘，氤氲着温柔的光圈。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赶紧松开了手。
原本以为林灏又要调侃她怎么又莫名其妙地占他便宜，却没想到自己面前递来一张纸。
眼前的少年蹲下来，直视着她。
“做噩梦了？”
“嗯…”她长长地呼了口气，“梦到被何欣拽着走。”
林灏当然知道这样的梦境对她来说是多难受。
他叹了口气，“等会儿上课了。”
“先擦一下吧。”
钱若霖的手上捏着柔软的纸巾，眼底还泛着泪光，带着鼻音喊他：“林灏。”
“嗯？”
“不要说出去好不好。”
她并不想给太多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林灏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眉间，语气温柔又无奈：“我知道的。”
“这是秘密。”
只属于他们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