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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二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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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时瑶牙关打颤, 仿佛看到了令人极度恐慌的东西。什么游戏的神?恶魔才对!可风雪落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墨色的发丝柔软得如同绸缎,黑与白的对比如此强烈, 那一身的皮肉和骨相毫无瑕疵, 单薄、羸弱、又的确美得惊人。越是在这种处处充满绝望的世界里,这种美所带来的冲击力也越强。几乎要夺走所有新人的心神。外围的腐尸越围越多,他们的身躯高度腐化,从墓地中一个又一个的爬了起来。腐尸脸上的眼球都掉了下来, 还连着筋,像是弹簧一样,边走边弹跳着。腐尸们缓步行走着, 雪地里拖拽了一条长长的印记, 他们的肉并不紧实,有些还边走边掉,不一会儿墓地便满是碎肉。风雪几乎要淹没整个墓园, 腐尸们发出低低的声音:“吼——!”新人们噤若寒蝉,早已是浑身发僵。他们的处境变得格外危险, 不仅仅要对付那些怪物,还有不知是敌是友的考核官。压力不断剧增, 让他们每呼吸一口都觉得窒息。“该怎么办呀?”“博物馆到底还有多久才开?”“再不进去,就算我们不被冻死, 也要被这些腐尸给杀死。”他们低声的交谈了起来,说话时目光却都放到了三个考核官身上。考核官掌控着游戏进程,维护着游戏规则。不想死、不想死!这个想法盘踞于脑海,驱动着新人们做出了行动。他们脸上挂起了讨好谄媚的笑容:“不、不知道考核官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殷长夏:“别急。”话音刚落, 游戏便响起了提示音——[开启博物馆大门, 需要十四人汇聚。][如果少了一个玩家, 博物馆就会晚一个小时开放。]魏良脸色变得极差。新人是一张白纸,想在上面涂画任何东西都行。他想带给新人的,绝不是什么温暖,而是恐惧颤栗。魏良刚才不是没有责怪殷长夏,明明植入考核官概念的最好办法,是带给那些新人惊悚感和暴力,何必动手去救人?魏良也猜想过,新人里有殷长夏的伙伴,才会驱使着他去做这样危险的举动。然而这游戏提示音一响起,便让魏良的表情生出一丝龟裂。失算了。殷长夏的确没有做错。现在对新人动手,就是给自己找麻烦,还得等到抵达博物馆才行。魏良便按捺住了自己,兴奋得汗毛四立,他一下又一下的搓着自己的手臂,提醒自己一定要忍住。不过让他等待太久的话,内心的狂躁很有可能按压不住。郑玄海开始数了起来:“一、二、三……十三?”人数少了一个?时瑶突然喊了声:“王昆呢?”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变白,王昆是新人里的佼佼者,报名场多亏了王昆,才让她们成功在最后一刻报名游戏。而如今王昆消失不见,很有可能已经惨遭毒手。这下子要脱离考核官的魔爪,就更是难上加难。

时瑶越发的绝望,她刚才也看到了魏良的表情,难道真的要认命吗?“啊啊啊——!”黑暗深处,原来一个凄厉的喊声。是王昆!众人才直直的朝着墓地看去,拼命寻找着王昆的踪影。刚才风雪太大了,视线根本就看不远,而如今大部分玩家齐聚于博物馆外,风雪才像是被安抚了下来。结合博物馆开启需要十四名玩家的信息,他们便明白过来,玩家是风雪的稳定剂。原来是这种游戏机制。雪散开了,风也开始停止不动,一颗颗雪松连成了林海,如冰冷的守卫者一样立于墓地后方。视野变得开阔,玩家们才得以看见那些东西。那一定是他们毕生难以忘记的画面。王昆被一个腐尸给捉住了腿,不小心跌在了地上,本想向众人求救,可还未等他开口的时候,便被另一只腐尸狠狠咬下了上唇。那东西一口啃下他的血肉,还咀嚼了起来。灼热的鲜血洒在雪地上,犹如盛开的一朵朵血腥红梅。腐尸仍在咀嚼着,仿佛十分有弹性,连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明明隔了这么远,是听不到那些令人惊悚的咀嚼音的。可在看到这画面之后,大脑便下意识的产生了联想,不仅让他们脸色煞白,连自己的上唇也跟着疼痛了起来。“呜……”痛苦而压抑的哭音响起,却不敢表现太大,生怕考核官嫌弃。远处的王昆还在挣扎,在雪地里打滚,像是一条扭动的蛇。可腐尸才管不了那么多,那张高度腐烂的脸骤然凑近的时候,令王昆三魂没了七魄,除了剧痛感之外,便只剩下了恐惧。郑玄海:“不好!那个新人快死了!”魏良觉得自己又要被狂气值影响,他狂躁的咬着指甲,其中一根手指头出了血,他都只是阴郁的看向前方。魏良不情不愿的做出了判断:“必须救人。”郑玄海:“那你刚才还敢怪殷长夏行动?”魏良:“……”郑玄海缓慢的剥开了糖纸,将一根鲜艳的棒棒糖放在嘴里。又想抽烟了,解一解嘴瘾。郑玄海对魏良说:“呵,同为考核官,想怎样行动是我们自己的事,劝你管好自己。”魏良脸上的表情越发难堪,被气得狂气值都上涨了两个点。然而面对拥有载物的玩家,他也只能把话给噎了回去。时瑶是真的想救王昆,她酝酿在三,鼓起了勇气:“如、如果玩家少了一个,我们就要在外面白白等一个小时,这对大家都不利,不是吗?”时瑶是直接撞到了枪/口,魏良正愁没人出气。他大步朝着时瑶走了过去,拽起她的头发,猛地将她按到在雪地当中。“你就是这么跟考核官说话的?”时瑶被撞得眼花缭乱,雪地里还有些碎石,她的脸就直接扣在了地上。时瑶感受到了一阵疼痛,额头像是被磕到了一个肿包。她以极其屈辱的姿势,被按压在雪地里,眼眶不禁渗出了泪水:“考核官……教训得是。”新人

们根本不忍再看,他们如履薄冰,一些胆子小的,眼泪都快掉下来。魏良拽起她的头发,提到了自己的面前,恶劣的问:“哭什么?觉得我欺负你?”时瑶立即就摆出了一张笑脸,扯了扯受伤的唇角:“怎么会呢?考核官是在教我‘规矩’。”她把规矩两个字,强调了重音。时钧眼瞧着姐姐受到这样的对待,怒气直冲脑门,便要做出攻击的姿态。时瑶大喊一声:“时钧!是我自己不懂事,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时钧打碎牙齿和血吞:“……”魏良低低的笑出了声:“是啊,懂事、懂事。”他一连说了两次,满带恶意的望向了殷长夏。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魏良是杀鸡给猴看,故意借着这件事,来警示殷长夏和郑玄海。他们考核官才是一头的,总不可能在这群新人面前,啪啪打了他的脸?新人们沉默了下来,纷纷敢怒不敢言,甚至还要强打起精神讨好:“都是我们太着急了,才一时之间激动了。您别生气,也别跟我们一般见识。”魏良这才放过了时瑶。唐启泽和柯羽安互相对视,这一幕让他们极度不舒服。可他们仍然记得殷长夏也是这场游戏的考核官,在没有得到所有情报之前,暂时还不能和魏良撕破脸。呜呜的寒风如鬼泣,冷得仿佛要把空气都给冻起来。冬日万木凋零,天地之间都好像只剩下了那团雪色,空荡荡的再无其他。唐启泽捏紧了手,又放开,又再次捏紧,如此反复不知道多少次。他平生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郑玄海嘴里经常说的——大部分掌控者不拿他们当成人。就是指的魏良这类人吧。可游戏里魏良才是多数,殷长夏这种反而是少数。上一场游戏,他们还真是幸运,在新人时期遇上了殷长夏。要不然……这群新人,就是他们的下场。冰凌垂挂在博物馆的门口,一根根底端尖锐如针,仿佛是悬在头顶的那把刀。新人们再次朝王昆那边看了过去——王昆的眼底露出强烈渴望,就算是已经到了这种险境,也不忘反击。绝望顿时席卷而来,压在新人们纤细的神经上。那些负面情绪,犹如翻滚的岩浆,灼伤着他们的心脏。可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怎么去救别人?王昆失去了上唇,还在不断和腐尸拼杀。他的意识越发模糊,鼻子和嘴巴全都是血腥味。他拿起墓碑砸了一个腐尸的头,啪叽一声,血和脑浆就溅了出来。王昆浑身发颤,绝望之下强烈的求生欲令他大喊:“救救我……求求你们!”“都已经被腐尸咬过了,救了也是死。”魏良冷漠得毫无反应,“要十四位玩家聚集嘛,反正游戏也没说是死是活,大可以拿着他的尸体进入。”腐尸已经抵达了铁栅栏外面,他们用力的撞击着铁栅栏,想要借用数量和蛮力迫使铁栅栏坏掉。每砸的那一下,都

重重的砸在玩家的耳膜当中。再这么下去,怕是铁栅栏撑不住,腐尸就要闯入!危急时刻,一个身影迅速向前。在铁栅栏即将被撞坏之前,殷长夏按下了匕端的机关,武器瞬间增长,可惜染上了诅咒,刀刃都是漆黑的。他拿右手握住了匕首,死死拽紧,借由铁栅栏隔离出的安全距离,把刀刃放在在了其中一只腐尸的肩头。恰逢腐尸更加凶戾,十几只都围在了铁栅栏处。殷长夏借由极限增大的刀片,围着铁栅栏迅速跑了起来,一众腐尸的头,就被割到了地上。像是摘花似的。一朵又一朵。那是盛开的荼蘼,不轻不重的落入厚重的雪地里。众人怔怔的看着,几乎忘记了呼吸。时钧是个画家,喜欢极致的美丽,他看到殷长夏的第一眼就挪不开眼神。这并非是色相的喜欢,而是对美的追求。“姐,他……”时瑶压低了声音,和他说着悄悄话:“那是考核官,你要认清事物的本质,别被蛊惑了。”无论是什么考核官,都是这样肆意玩弄别人。没有例外,不会有特殊。此刻殷长夏已经脱离了铁栅栏外,风雪又再一次打了起来,让他们的睫毛上都沾染了许多如柳絮一样的雪花。只可惜还没割完,有一只腐尸离铁栅栏太远,殷长夏只把他的手臂给砍下来了。那只手臂犹如一条断尾的蛇,不停的在脚下抽搐了起来。殷长夏的眼神像是被冰雪侵染过,不冷,但很通透。他呼吸之间,带着丝白气,氤氲了眼前的视线,浓长的睫毛也像沾染了雪。殷长夏:“游戏还没开始,你怎么这么着急送死?”腐尸:“……”众人:“……”这一瞬间魏良和郑玄海都被唬住了,在和殷长夏对上视线的时候,才发现他是故意说这些话的。难道是为了任务?[您已杀死腐尸,背景解密其一。][博物馆外的腐尸,都是被人用药水泡过的,高度腐化却又不会彻底腐化。中了腐尸的毒,短时间内并不会死去,24小时后身体会开始腐烂,直到高度腐化,成为一具新的腐尸为止。][这些腐尸是博物馆内某些东西的饲料,外面的一大片的墓地,就是它们的食物园。][小心!博物馆馆主,好像在密谋着什么?]殷长夏笑得蔫儿坏,面具之下,谁也无法看清他的表情。怒面和鬼骨大大影响到了他的感官神经,让大脑开始变得兴奋。这样的场面,大多数人看到都要忍不住呕吐,殷长夏推测自己如果没有戴怒面,或许也会吐两下。可如今的他,只觉得浑身兴奋。王昆已经气息奄奄,再没有更多的力气,在这样大的朔雪之下,好像要被掩埋。殷长夏推开了铁栅栏,生锈的铁扣,发出咿呀的难听声音。他一步步走了出去,耸动着肩膀,好像是在活跃关节那样:“不就是十四个人吗?半死不活我也给你带回来。”时钧整个人都颤动了起

来,好像被什么给击中。他真的像是在享受游戏!唯有这点,时钧不会看错。由于一个考核官的离开,风雪又再度增大,鹅毛一般的倾盆而下,将博物馆外的雪堆积得更厚了。考核官的分量远比新人更重,一个王昆都让雪下个不停,更别提殷长夏的离开了。所有人都下意识的用袖子遮挡眼睛,被吓得话都不敢说,哪还有什么好奇心?然而时钧却依旧看着前方,还是时瑶伸出了手:“别看了!”时钧:“姐,他好像跟其他考核官不太一样。”他的语气里,竟然充满了憧憬和向往。时瑶无法理解,脸色顿时煞白,恐惧感更深。时瑶死死摇头,很想提醒弟弟,不会有什么例外的。可她不敢当着考核官的面,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几个月前,她的前男友也成为了玩家,艰难的通关了正式场游戏后,前男友在出来的时候宛如疯了一样,见到血肉就尖叫。时瑶是新一代道师里的佼佼者,还以为前男友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便想看在过往的份儿上,替他驱邪捉鬼。可谁曾想,前男友见到她之后,却难得的清明了。他甚至很平静的,把第一场游戏的事情告知了时瑶。在听到这些话之后,时瑶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也隐隐开始害怕起来。直到前男友在第二场游戏里死亡,‘考核官’三个字,便就此成为了时瑶的阴影。他当时说了什么呢?时瑶至今记忆犹新。“你跪在地上,犹如一只苟延残喘的老狗,哈巴哈巴的喘着气,还要面露笑容,生怕惹来考核官的不快。”“而他们高高在上,对待你的态度,犹如对待一个需要挤掉的脓包。”—刺骨的寒冷向四面八方包围过来,鼻尖满是血腥气和隆冬特有的凛冽。朔风卷动着地上的大雪,时而回旋,时而猛地冲向墓地。王昆已经快要昏迷,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仿佛由最深的地狱而来。“想活吗?”他不是令人清醒的冰雪,而是诱惑人继续堕落的恶魔。王昆的意识有些清醒了。他很想回应!饶是这种犹如从深渊而来的声音,王昆也想要抓住。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拼命想要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窘态。王昆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呜呜哇哇的叫了起来。失却上唇令他根本无法好好掌控说话能力,情急之下整个人都好像失去语言能力了一样。“我不救无用之人,证明你自己。”证明……?王昆被这两个字牵住了所有注意力,极度吃力的道出:“你……是……谁?”“考核官,本场游戏引领你们的考核官。”这三个字,重重的砸在王昆的心上,像一股清凉之气直冲灵魂。眼看着一只腐尸即将再次向王昆袭来,王昆瞪大了快要闭上的双眼,不再继续逃避,而是死死盯着腐尸的破绽。待腐尸快要张大嘴咬过来的时候,王昆迅速抽出了雪地中倒插的石块,朝着他

的嘴里刺了过去。腐尸停止不动了,不断抽搐着身体。是他赢了。然而王昆却凄厉的喊了起来,仿佛要把所有的绝望一同发泄出来:“啊啊啊——!”“太吵。”两个字刚落,王昆的声音安静了下来。腐尸抽搐了一分钟后,终于倒在了雪地里。遮住视线的邪物没了,一个人影才骤然出现在王昆的视线范围。王昆怔怔的看着他,刚才自己早就被腐尸包围了,那些腐尸身材高大,自己又差点放弃,根本没能看清楚外围到底有什么。然而刚才那个袭击他的腐尸倒下去之后,王昆才瞧见了那边的人。殷长夏的武器上已经不知道沾染了多少腐烂的肉,腐尸一具又一具的倒在他的面前,他站在尸山血海前,右手是森森白骨,脸上带着画着愤怒表情的面具。如此诡艳而令人震惊的画面。不像殷长夏击倒了腐尸,而像腐尸伏跪在他的脚边,在跪舔着他。殷长夏:“走!”王昆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跟上了殷长夏。他的脑子有些发懵,失去血液和剧烈痛感,令他的思考能力也减弱了。身后的腐尸更多,全都聚集到了一起,在他们身后追击。“快啊,再加快速度!”“跑起来!!”所有人都在朝着他们大喊。王昆的胸口燃着一团火焰:“我……”他眼前一片虚黑,脚步却越来越快,纵然腐尸的毒令他嘴唇发紫,王昆也想要求生。“啊啊啊——!”“我不想死!”跑啊!原本以为身为考核官的殷长夏,应该比他更快的抵达铁栅栏那边,可跑着跑着,王昆发现自己竟然超过了他。嗯?不对劲。难道是故意跑慢,想给他断后的吗?王昆惊悚的发现,自己已经甩出殷长夏一大截。他明明都抵达铁栅栏处,殷长夏才跑了一半。时瑶:“王昆,快进来啊,你别愣着。”王昆在精疲力竭之前,终于进入到了里面,他死死倒在了地上,身体陷入了深深的雪层。郑玄海蹲下了身,拿出之前在家园买到的劣质药水,喂给了他。至少得暂时止血,不能让殷长夏的心血白费。王昆咬字模糊的说:“考核官他……”郑玄海眼神极冷:“想抱怨?”王昆摇头:“他太伟大了。”郑玄海:“???”魏良:“……”王昆热泪盈眶,唇部肌肉无法牵动,导致他许多字的发音不准。饶是这样,众人还是听到了他的话。王昆:“他为了救我,给我断后,故意跑慢。”郑玄海突然无声了,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时瑶呼吸急促:“他才不会救你!”郑玄海:“……”是啊,殷长夏就是体力不行。总算是有个明眼人。小姑娘洞察力不错。时瑶眼眶赤红,嘴唇上下打架,无比恐惧的说:“他是为了自己开心,故意想要享受那些危险的。”郑玄海:“……”我能对你报希望,我就是个傻子。风雪声越发大了,快要将时瑶的声音给淹没。玻璃提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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