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页)
“朕问你话呢。”康熙挑了挑眉心,又见她羞愧的低下头。
手指着他写的字儿道:“万岁爷字写的极好。”康熙低头无语的看了书案上了一眼,一群人安排她住哪儿,她倒是走了神丝毫没放在心上。
磨了磨牙,带着惩罚的意味问道:“你说,朕哪里写的好了。”一边的惠妃与定嫔寻着声音也一齐看过来。
就见小姑娘走上前,认认真真的看了好长一会,才道:“就是好,字好,诗也好。”
平白无故就那么两句话,还以为她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惠妃轻笑一声儿摇摇头,看来是自己高估了。
倒是一边的定嫔反应过来,瞧出不对劲儿,来来回回的往万岁爷与盛琼华之间看了几眼,却一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暗自琢磨,只有康熙是真的高兴,他低头看了盛琼华,笑骂道:“马屁精。”可唯独只有他知道,这丫头胆子大,心口直。
喜欢与不喜欢分的清楚,既说喜欢那边必然是当真喜欢了。
他瞧着自己写的诗:青山松影及千秋,云锁高峰水自流,万里长河漂玉带,一轮明月滚金球。
俯下身飞快地加了两句,随后扔了笔。
接过一边的湿巾擦着手,一边淡淡吩咐道:“等干了收起来。”李德全站在身后弯了弯腰,没过一会又听见万岁爷道:“到时候裱起来送到盛常在的屋子里去。”
惠妃听闻,脸上的笑僵硬了,走上前略有些犹豫道:“万岁爷是决定将盛常在放到定嫔妹妹的宫中?”
定嫔面上带着笑,袖子里的双手却紧张的纠在一起。
还没等她说话,就见康熙摇摇头:“定嫔喜欢清静,就不让盛常在去打扰她了。”他放下帕子,接过茶,仰头喝了一口才道:“让盛常在住到秀水苑去。”
“秀水苑?”惠妃止不住惊讶的一声呼喊。
这秀水苑不属于东西六宫,是个独立的院子,离万岁爷的养心殿也有些远。要说里头有多奢华,倒也算不上。
可唯独这样一个小院子,万岁爷却是年年都去。年轻的时候端嫔盛宠一时,还大着胆子讨要过一回,只刚开口却被万岁爷训斥了。
之后自是无人敢提,但万岁爷每一到夏日都会去那住上一段时间,这几年爱去畅春园了些,那儿就渐渐搁置了。
可那院儿还是完完好好的在那,每天都有专门的人打扫。
故而一听这儿,惠妃就止不住的惊讶出声,连身后的定嫔也张了张嘴:“这……到底是万岁爷住过的院子,给盛常在住是不是不大好。”
康熙却觉得没什么,摆了摆手一锤定音:“就那儿了。”
“东西都是现成的,屋子年前也翻过,再让内务府选些女儿家喜欢用的,随时就能搬过去了。”康熙闻言,看了盛琼华一眼。
小姑娘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连忙往下福了福身:“多谢万岁爷。”直到身子站直,盛琼华才吐出一口浊气。
这惠妃与定嫔之处,不是狼『穴』就是虎窝。
惠妃借着年轻女子固宠,却仗着管理后宫的权利,将那些年轻的后妃管制的死死的,丝毫不让其有怀孕的可能。
而定嫔——盛琼华想到这,悄悄撩起眼睛看了定嫔一眼。
从她瞧的第一眼看,这定嫔就不是个简单的,心思埋的太深她一时察觉不出来,但就光凭一点,刚有消息就急冲冲的过来要人。
目的与心思都展『露』的太过急迫,非友及敌。
不是想对她利用,就是在她身上还有别的目的,这两样都是她消受不起的,唯恐不及。
惠妃与定嫔都扑了个空,一出了养心殿的门,惠妃脸上的笑就不屑于装,冷笑了一声,坐着轿撵就走了。
直到瞧她的背影消失不见,弯腰行礼的定嫔才慢慢站起身。
她身后的宫女撇着嘴无奈道:“又不是主子不让盛常在住进她钟粹宫的,主子邀了盛常在万岁爷不也一样没答应?凭什么朝主子您发火啊?”
定嫔无所谓的摇摇头,笑道:“她这是迁怒,觉得是我坏了她的好事呢。”
宫女不屑的撇撇嘴:“谁不知道她钟粹宫就是个狼窟窿,等闲谁敢乐意去?”她刚说出口,前方的定嫔就停下来撇了她一眼。
那眼神淡淡的,却含着锐气。
宫女吓一跳,连忙跪下来,就见定嫔冰冷的声音道:“主子的事也是能随意编排的? ”宫女闻言吓得身子都在抖了,一个劲儿的求饶。
好久过后,才听见定嫔道:“起来吧。”她这才察觉惊魂未定,连忙站起身搀着主子,一句话都不敢多嘴了。
***
万岁爷给赏赐了秀水苑,还是圣上身边的公公亲自去内务府吩咐的。
这宫里的走向,瞬息间又变了变。
盛常在横空受宠,一跃三级,如今万岁爷连自己的小院都舍得给了,也不知这盛常在使的什么手段。
后宫里又出现一个受宠的,人人津津乐道,就是不知这盛常在的盛宠,能维持的了几时。
因内务府还在布置,今晚盛琼华又歇在了养心殿。敬事房的小太监如今瞧的明清儿,端着绿头牌子,一听盛常在在里头,又原样的端了回去。
只走的时候往后瞧了一眼,这样接连的恩宠,盛常在可真真儿是有本事。
屋子里,盛琼华与万岁爷正在下棋。她从小就聪慧,琴棋书画诗承大师,样样拔尖儿。小一辈中,她棋艺最是出众,而堂姐盛玉淑自小抚琴就在她之上。
故而,她联合僖嫔用琴去试探,她却连碰都不敢碰。
也就是这时候,盛琼华才是真正的确定,如今住在启祥宫那位,压根儿就不是她的堂姐。不过是披了她堂姐的一层皮,骨子里却是个要她命的玩意儿。
盛琼华想到这,脸『色』发冷。
手中的黑子顿了半响都没落下去,康熙坐在她对面,瞧着有些稀奇:“刚刚还初生牛犊不怕虎,下的横冲直撞的,如今怎么竟犹豫起来?”
盛琼华立马抬起头,有些委屈道:“眼睛有些疼。”
康熙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盏,迎着烛火对着她的眼睛瞧了半响:“朕记得你之前也说过一句,如今还没好?”
没待她回答,又扭头朝李德全道:“叫太医来。”
盛琼华没拦住,李德全就弯腰出了门,片刻后又回来:“万岁爷,这太医恰好来把平安脉,奴才就先给带来了。”
“哦?”康熙扬了扬眉:“哪个太医?”
“是叶院判家的少爷。”盛琼华手一抖,就听见李德全带笑的声音继续道:“叶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