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逼宫 (第2/2页)
陈落点了点头,再度开口道,“娘娘莫急,皇宫之内尽在皇后娘娘掌控之下,各宫都有人看着,乱不了。”
这个时候沈汀年确实只是干着急,她在宫里一没有势力二没有威信三也没有人可用,能在太子画好的保护圈里保全自己就足够了。
沈汀年惦念着太子的安危,本就寝食难安,听陈落说到皇后,又更加烦躁,“陈公公,你实话说清楚,康安帝的暴毙——”究竟和皇后有没有关系?她本人其实并不在意这件事的真相,但是她怕太子为这个事情犯难。
这一次陈落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先说起了康安帝一直有怔忡病。
医经上有载:惊者,心卒动而不宁也;悸者,心跳动而怕惊也;怔忡者,心中躁动不安,惕惕然后人将捕之也。
康安帝做了三十多年的太子,性格懦弱,人又无能,对自己的父亲仁武帝极其惧怕,又一直受制于仁武帝为他指婚的正妻,身心备受折磨,越是痛苦就越发肆意恩宠妃嫔获取愉悦感,常年累月,
就折腾出了怔忡病。
四十三岁终于登上了皇位,却又发现自己还是丁点权利都没有,儿子掌控着外头,妻子掌控着里头,他心有不甘受了挑拨就闹腾,然后被皇后打压的死死地,次数多了,那点儿斗气越发弱了,精神气也散了。
人一旦没了精气神,很快就会垮了。
归根结底,他的暴毙并不是意外。
……
“娘娘,外面调集的甲士已经把守住了垂拱殿,”齐嬷嬷匆匆进来主殿,“所有在京大臣都在了,亲戌王也已经被接进宫了,百官皆尊他为首,如今正在吵的热火朝天,但大多情绪未见慌乱。”
皇后换上了素服全身没有装饰,正是为康安帝服孝的装扮,她端端正正的站在乾清宫正殿内,以母仪天下的姿态迎接着莫测风雨。
“齐老有传什么话吗?”
“没有,想来现在还是行步看步,”齐嬷嬷劳碌了一个月,仍然精神抖擞,“太子广纳人心,今日殿上百官纷纷痛斥安王逼宫的行径,尤其是御史台谏臣,慷慨激昂口角流沫……”
太子在恭州救灾,深陷洪水围困之中,安王却火急火燎趁机逼宫,二人之心高下立见。
莫说百官心向太子,平民百姓也都在义愤填膺。
皇后没有说话,从敞开的殿门去看辽阔的苍空,梅雨季节,京城灰蒙蒙的,而她看的方向正是西南。
恭州江边渔火连,夜半无声孤宿船。
水打沿江岸,风雨夜来人。
一艘飞速行来的小船将将靠岸,就有人从里面掀开船帷,裹着一黑色披风的太子,面无表情的一跃下船,接应的人飞快的替他打伞,夜风夹着小雨吹得人视线模糊。
等他一进靠岸候着的马车,驾马车的车夫就飞快的扬鞭,太子一个趔趄险些撞了车内小
几。
“殿……下,你怎么了?”
一直跟着他进来的接应人伍统领,面露忧色,手脚麻利的扶了一把,暗忖,以太子的身手怎么可能会被这点颠簸弄的身形不稳。
“咳咳,伍统领,找个大夫……咳咳。”
太子往榻上一躺,咳嗽不止。
一旁才手脚并用爬上来马车的徐肆对伍统领解释起来,太子马不停蹄的赶路,多次涉水过路,顺江而下时也浸了水,难免病势加重,又得京城噩耗,更是忧痛交加。
伍统领这才看清他面色渗白,蓦然有些慌,太子这病的有点重啊,立马转身出去传话。
太子是很少生病的,这会儿突然病了,可是把一干丢了主心骨的人吓了一跳。
所有从恭州附近各地集结而来的官员更是慌了,这太子从武陵山上下来了几日都不露面,一露面还传出病了的消息。
比起建盐城,恭州遂宁城略显小气,因傍山而处,房屋建造都是小户庭院挨挨挤挤,鲜少有阔气恢弘的大宅,征来接待太子的居所也是个矮栋楼窄内院。
太子只用了一副药,逼了一身汗,当天晚上就好了许多,让那些干等了一天的人算是终于得见真人了。
待众人行完大礼,太子掩唇轻咳一声,面色不好看,大抵病未痊愈咳得厉害,音色也格外嘶哑,例行讲了几句话,便把他们都打发走了。
唯独留下了建盐城护将白将军。
虽说是急着护驾,好抢个大功劳,但是救灾刻不容缓,人来的多自然也能将这次的灾难降到最低。也有为了百姓星夜奔驰的,从建盐城集结了一万精兵的白将军就是逆水而行第一个赶到恭州的。
白将军精悍善战,却是个儒雅将军,人称“蘅暮君”,见人三分笑,叫人如沐春风而素有雅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