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剥茧 (第2/2页)
被打断了话,又见沈汀年那无所畏惧的神色,领头的汪侍卫一时气恼:“管她什么人!没有召见也想见太后的多了去,偏就不给她通禀!”
沈汀年闻言更恼,回头看向从燕熙堂跟来的几个宫女太监,吩咐道:“你们都上去求,喊一句求见太后赏一锭银子,谁声音大,加赏一倍,我保管你们脑袋安好!”
站着一旁的陈落嘴角一抽,今日真是大方了。他身后的两个宫女两个太监也是面面相觑,多显惶恐,见他们不敢动,沈汀年声音又是一沉,“不去求的话,回去把你们全杖毙了!”
除了陈落其他四人齐齐吓的腿软,其中一个胆小的率先哭出声来,扑上去跪磕头,“奴才给你们磕头了,求你们通报一声吧!”
有一个带头,余下的便全上去对着那守门侍卫磕头哭求,有第一个喊出‘求见太后’就有第二个跟着,而且是一声比一声大,夹杂着哭声连成一片,慈安宫大门口的动静里头也都听得见。
不多时便有管事太监出来查看,只看了几眼匆匆忙忙跑了,没过多久,领宫太监出来了,也是看了下情况,匆匆忙忙走了。
半盏茶功夫,有人喊了句:“齐嬷嬷来了!”
前头两个掌灯的,后头跟着几个大力太监,齐嬷嬷一出来,宫门口的动静立马没了,跟着沈汀年来的人也不是没脑子,全瑟瑟发颤的跪着,陈落仍是站在沈汀年身后,舒了一口气。
齐嬷嬷先是看了一眼那几个奴才,再转眼定定的看
着沈汀年,几不可见的蹙眉,侧头吩咐道:“把他们拖下去。”
几个大力太监上前朝那四个燕熙堂的奴才走近,沈汀年不急不缓的上前挡在他们跟前,“齐嬷嬷,这主子闹事,不该先罚奴才,先把我杖毙了,再打他们也不迟。”
“但是,我死之前,还是要见一见太后她老人家的,我想问问她,夜里睡得可还安稳,日子过得是不是舒坦。”
齐嬷嬷面色不变,眼神却沉了,“你好好的日子不过,跑来寻死?你当真以为太后不敢动你么。”
“她哪里是不敢,她动的还少了?是谁好好的日子不过,已经位及太后之尊,偏要做些不合身份的事情,就不怕有朝一日大白天下,受尽天下人耻笑么!”
沈汀年逼近一步,声音压低道:“皇上已经知道茯神的真相了。”
齐嬷嬷终于色变,后退一步,瞪了她一眼,还没等开口,沈汀年又恢复常音截断她的话,“烦劳齐嬷嬷通禀一声。”
就在这时,里头跑出个太监,匆忙跑到齐嬷嬷身边耳语了几句,后者拧眉,点了点头,对沈汀年略有不甘道:“随我进去吧。”
沈汀年回之一抹冷笑,走了两步,又停顿住,回头吩咐陈落:“带他们四个回燕熙堂,一个不能少。”
地上跪着的四个人闻言齐齐磕头,泣不成声,陈落叹息不已,却也只能听从。
“奴才看见的情形——就这样了。”陈落着重描述了沈汀年气势汹汹的架势。
濮阳绪听完扶额,“她脾气比朕大,嘴也不饶人。”
大概能想象的到太后被她噎的没话说的场面。
“慈安宫的汪侍卫言行无状,冲撞尊位,便调去马球场喂马做为教训吧。”
“是。”陈落只是在心里问候了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汪侍卫,杠谁不好非要和沈汀年杠。
“快去备撵——”去得迟了,也
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陈落跟上濮阳绪的步伐,暗自庆幸,还好有一个沈汀年,小木子先前偷偷告诉他皇上不知道看了什么消息一直在里头待着不出声。
真的吓人得很。
慈安宫。
在太后寝殿前站定时沈汀年清醒大半,冲动是有的,然而一口浊气堵得太难受了。
沈汀年深吸一口气,平复气息才迈步进去,殿内通亮,无一处不透着华贵庄严,就如正端坐在上,无声饮茶的人,尊贵雍容,沉定无波,瞧不出半分破绽。
沈汀年走到正中,殿内再无旁人,而边合上杯盖边抬眼打量她的太后,对她此刻站的笔直的无礼行径蹙了眉。
“你不好好的在燕熙堂养病,跑来哀家这儿发疯。”太后没好颜色的冷讽,“好日子不过自己作,早晚有你后悔的。”
她出宫的所作所为这么快就传到太后这了,沈汀年知道这次演的过分了,宠妃的名头不仅深入人心,连言官都要日日驳斥。而所有人就只看得到她言行无忌,恣意妄为,不会去想她之所以如此这般背后都是皇上的纵容。
他们好像天生就会偏袒男人,越放大她的缺点,就越不会关注到皇上的过失。
有舍有得,她舍了名声,得了想要得到的就够了。
“比不得太后娘娘日子舒坦,瞧着气色佳,精神好,药膳滋补,”沈汀年早就想当面骂她,所以一开口就火力十足,“这日日养心丸供着,也没见把那颗心养回来,光滋养躯壳了。”
太后顿了下动作,掀开杯盖又饮一口茶,沈汀年又发问,“常言道后宫女人多薄情,太后想来是个中翘楚,你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踩了多少人头,染了多少鲜血,一次又一次的将夫君的心头之爱抹杀干净,然后呢得不到就毁灭吗?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悲哀是什么?就是没人爱!”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