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知晓 (第2/2页)
老郭随手掐了一把树叶子,“叶子都含水呢,这是活了。”
濮阳绪点了点头,之后就站着旁边田垄上看着老郭干活,这位朴实的种树人还挺话多的,给他讲着怎么种树——
“树的本性是要舒适,不能逆着,也不能动他们,偶尔来看看就好了,哪用得着日日看顾。”
勿动勿虑,去不复顾。
“你越是爱护的
殷勤,他们反而长不好,说是喜爱,反而是祸害。”
爱之太殷,忧之太勤,虽说爱之,其实害之,虽说忧之,其实仇之。
濮阳绪听的认真,背着手在这地方,就这样渐渐冷静下来。
或许对湛哥儿爱护的太过了叫他们也都跟着过分关注,可哪怕他们有再多的理由,哪怕湛哥儿现在安然无恙……濮阳绪心头依然涌着一股强烈的怒火,还有深深的愤恨感。
据陈嫔所说,静妃之所以会在蘭棠宫改建的时候就买通人挖了暗道,那个时候她对沈汀年的恨并没有太大,更多的是为了报复濮阳绪,这个绝情寡义的男人。
他从来没有回头看过她,哪怕一眼,最后,连她最基本的体面都拿走了,她表面有多寡淡,内心恨恶就有多深。
而陈嫔就没有恨他吗?那必然也有的,自己为了能博得他的欢心才会装的柔柔弱弱,最开始他也是喜欢看她病娇娇的样子,所以她才会由着自己生病,把好好地身体弄得风一吹就倒。
可他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说不要就不要了,她本就没有什么依靠,从太孙宫被挪出去的那几年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苟延残喘。
就是这份恨支撑着她熬过来的。
在宫廷里,真的很难成活,这个活,不是行尸走肉,一日三餐,而是真正的生活。
“皇上,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为什么要自寻死路,为什么每天都活的这么绝望……”陈语意跪着磕在地上,声声泣泪,“都是因为你啊,全都是你!”
“你这样的男人活着就是祸害女人!”
“放肆!”濮阳绪终于动了怒,他也没想到自己是听得不这种话的!
“呵呵……”陈语意冷笑着,似乎能让他生气就极其的快意,既然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好收敛的,怎
样都是死,有什么好怕的,“你知道你祸害的最深的是谁?就是你心爱的那个人。”
“是沈汀年呀!”她像是疯了一样哈哈笑,又抖着肩憋住,可太想笑了,又肆意的嘲讽他,“你别一脸不相信,看疯子一样看我,真正疯的人是你自己,你越是恩宠她,她就死的越快呀!”
说到最后,她撑不住笑哭了,“你仔细想想,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身体越来越差的,你再好好想想,她怎么会流了第一个孩子,若是只因为中毒,可她吃了草犀……”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你!”
“你有病啊!”
“……”濮阳绪。
他好想狠狠的指着这个疯女人骂回去,你才有病,疯病!
“皇上?皇上……”
陈落喊了好几声,御案前的濮阳绪才醒过神来看他。
“燕熙堂那边在安排晚膳了,遣人来问皇上可要一道用,有几样时蔬都是皇上爱吃的……”
“朕不过去了,还有些折子要批。”濮阳绪打断他,然后把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折子合上,拿起了新的一本。
陈落眼见那被合上的折子没有朱批,就知道皇上出去一趟魂也丢外边了没带回来,听钱田说就是去御花园北边种树去了,他有些想不通。
魂让树给吃了?
“对了,你稍后去朕的私库里,把前些日子北戎进献的一套红宝头饰送去给贵妃,她发丝柔顺,再合适不过了。”
陈落见濮阳绪终于没有神游,也不由神情微松,脸上带了笑,轻声应了是。
陈落虽然现在也猜不到皇上太多的心思,但是只要知道他满心满眼里,数来数去,也只有一个沈汀年。
就在陈落准备退下时,提笔批折的濮阳绪再度开口了。
“遣人去慈安宫问候一声,朕晚些时间过去看望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