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章朝夕间 (第2/2页)
就好像他的手,有时不怎么规矩安分的滑入沈汀年衣服里一样,她也是任其上下糅捏,这样简单的彼此索求,已经成为一种默契,然后沈汀年继续眯着眼睡,虽然没有言语交流。可两人心中,却是同样的激荡而满足。
这样的暖暖的安静的午后,随着日光的转移,投射到沈汀年的睫毛,好似镀了层闪烁的金,又如蝴蝶的羽翅,轻扇着,
濮阳绪看着看着便忍不住垂头去吻,温温热热的呼吸打在她眼皮上,片刻就如染上湿意,沾在他的唇边。
濮阳绪顺着沈汀年的眼睛到鼻子,一路慢慢吻下来,最后覆上她的唇。
沈汀年忍不住笑,其实在她缠着他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是非常的缠人。
想想也是,饮饱思……一次又一次,沈汀年躺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腰,他们会长久的拥吻,时间在指缝间流淌,她常常会觉得时间过得太快……
朝朝暮暮就这样轮转着,极致的辛苦不安与极致的幸福并行着。
在离开云蒙山前几日,濮阳绪又一次发作了,是午饭后突然就骤然心痹,他没防备的失手打翻了茶盏,而这一发作起来比任何一次都严重。
虞司药第一次给他用了特别研制的镇痛方子,几乎是一剂药吃下去,冷汗淋漓的他很快就不那么痛苦了。
只是这次之后,他清醒过来的样子比发作时还要虚弱,沈汀年透过窗看见他的时候,虽然是笑,却是泪湿盈睫。
好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濮阳绪的精神好了许多,不过脸上还是那么苍白,线条轮廓完美却好似隔着太远的距离,颇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沈汀年其实知道他会疼痛,他什么时候疼痛,虽然他痛起来的时候还是淡然的表情,旁人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可她知道……
她还知道濮阳绪不喜欢出汗了,以前虽然也爱干净,但是男人总会有臭汗熏熏的时候,可现在他的身体会保持干爽清冽。哪怕天气再热,他身上的衣衫也始终不会被汗湿,因为,他疼的时候汗都出在头发里,别人看不到。
所以,也许始终带着笑意同她下棋,也许依旧摸着她的头发同她亲吻,也许指着她处理不
当的折子教她更好的办法,但可能,那时候他就在疼,就很疼,但他什么也不会说,什么表情也不会有……沈汀年却清清楚楚看见他头发被泅湿,那是冷汗,疼出来的,她心疼的眼眶湿潤,可什么也没有说,也不会去说。
怕徒然让他更难受。
也因为说了再多也是徒劳,因为她不能代替他去痛……
这就是为什么有人说,爱,是一场温柔的浩劫。因为人世最大的苦楚,莫过于看着爱人疼痛,你却永远无法分担,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犹记得小望霓出生的那日,濮阳绪没有凑过去看孩子,而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沈汀年看见他的泪,很猝不及防的滑落,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却胜过千言万语。
“对不起……”沈汀年虚弱的看着他,为自己的任性,枉顾身体的做法道歉,“我只是想世上多一个人爱你。”
那样他就会更加努力,更加坚定的留在世上。
她就是这样的自私,那个时候濮阳绪因为琮王的病逝打击过重,一年里病情十分反复,她找不到其他的办法了,所以在他终于撑过来的第二年,沈汀年就怀了小望霓。
“她那么小,你总不会让她没机会喊爹爹……”
濮阳绪听着那边传来的哇哇的哭声,点了点头,他轻轻的擦干沈汀年额上的汗,还有眼角的泪。
“我不光要听她喊爹爹,还要看着她出嫁呢。”
沈汀年疲惫的舒了口气,闻言而笑,“那可说好了……”他答应的事情都会办到的,他不会食言的,带这样的踏实她才舍得放任自己安心睡着。
小望霓是小福星渊源就是从她出生开始,她的到来,给燕熙堂注入了新的生机,也承载了好多期望。
是故,若大旱之望云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