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信 (第2/2页)
靖王没好气地道:“我说了,我信您,您不用再跟我解释了。皇兄,那些人,是您的人,是谁让他们在刀剑之上淬的毒,我想,您比我更想知道。那个人,我看倒不是冲我来的,倒像是冲您来的。”
安王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那些人,如今让兄弟你给拿到了靖王府,愚兄我也不能往回要了,你若审出什么来了,还请告诉愚兄一声,别让愚兄一直蒙在鼓里。”
靖王道一声:“我都知道。”说罢,侧过头来,看着安王,语带讥讽地道:“皇兄,下一回,您可别再给我出这样的主意了,如今,您也该看出来,那三愿姑娘是什么人了吧?本来,我只是听个曲儿的事儿,到现在,闹成这样,想来父皇那里,也不是一点消息也无了,皇兄,与其同我解释,不如想想,要怎么同父皇解释吧。”
说罢,催马疾行,不再理会安王。
看着远去的靖王,安王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眼前的靖王,与当初的他的脾气,可以说是一般无二,若在当初,有人这样戏弄了他,他怕是比此时的靖王还要无礼。
黑衣人,是他安排的,可是,那些毒不是他令人淬的,想要害人性拿的,究竟是谁啊。
眼下,安王,比谁都更想知道这件事。
自从从生之后,附身于安王身上之后,他还没有招兵买马,这些黑衣人,还是之前的那个安王,给他留下的。
想到前世里,就是这样糊涂的安王,也能继位大统,安王的心不由得一阵阵地抽搐。
这样的环境下,做了皇帝,究竟是皇帝,还是傀儡。
一个连自己手下暗卫都管制不了的皇帝,算是哪门子皇帝。
只是,若是傀儡,那背后提线的人,又会是谁呢?
安王,自重生以来,一直以为这一世,什么也不做,便可以混得风生水起,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如何让靖王与陈家姑娘分崩离析,与自己将来如何再洗白陈家,立陈姑娘为后。
如今,才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处境。
原以为是“沾衣不湿杏花雨”,却不知,早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却说素卿,看着张太医,替躺在床上的三愿诊着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口,紧张得外面两位王爷离开,乃至春娘进来,都没有听到。
张太医诊得很细很细,声怕有一丝不察,便担误了眼前这位姑娘的性命。
他这些年来,一直洁身自好,从不曾往这样的地方来过。
是而,当接到安王旨意之后,他心里原本就是不愿的,况且,又听来传话的人曾说起今天这里还闹了刺客,心里更是不愿。
可是,既然当着皇家的御医,皇子有命,他却是不能推辞的。
莫说是一个红香楼,便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去。
张明珍张太医本不是蠢人,又是宫中浸淫多年,没到红香楼,也没听差人们提起,他便也能猜得出,今日要给看病的绝对不会是两位王爷,倘两位王爷其中一个受了伤,那便不可能安王私下让他这个今日不当差的人来,早已经闹翻了半个京城了,皇宫里,也该沸反盈天了。
既然一切还很平静,那么受伤的便不是两位王爷,不是两位王爷,那么红香楼里有的,又能是什么人呢?
张明珍不用猜,也知道。
他厌恶到这里给这些人看病,可是,他是天家的臣子,皇子有命,他不能拒绝。
好在,到了明年,他便六十五岁了,便是上表致仕,想也不会再有人挽留了。
一边给三愿诊着脉,另一边,张明珍已经想好了回去的辞呈,要怎么措辞了。
诊过了脉,张明珍回手,身后的童子会意,递过了银针。
张明珍隔着衣裳,便往三愿的肩头刺去。
素卿低声问道:“张大人,我们姑娘中的是什么毒?”
张明珍道:“这个毒,不太常见,容我先开了方子,再同你们讲。”说着,童子已经在旁边,拿出了纸笔。
看着张明珍写字的手有些微微地颤抖,素卿心里有些发毛地道:“怎么,很难医么?”
一旁的春娘劝道:“蚕儿,别扰张太医。”
素卿回过头来,这才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春娘已经站到了自己身后。
素卿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春娘伸手比了个噤声,又看了一眼张太医,意在让素卿安静。
素卿轻轻地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张明珍刷刷点点地写了许多,交给拿药箱的童子,又在耳边嘱咐了许多。
童子接了药单,便回去取药,张明珍又从药箱里取出一小瓶药膏来,交到素卿手里,道:“姑娘,一会儿我出去,你把她伤处的黑血挤出来,再把药给她涂抹在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