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对立下 (第2/2页)

虽然是毫不相干的两件事，可是沈栀却笑了出来，当她的笑声从喉咙深处突然蹦出来的时候，她仿佛看见了许多的气泡喷射出来，撒落在她们两个经年累月积攒起来的巨大空隙中，落在那些灰迹斑斑的遗址上，一瞬间有了几分凄凉。

于是她仅仅笑了几秒钟，笑声就仿佛被人浇灭一般之后残留的火种，哑哑的。

可是向晴听见了她的笑声，也跟着笑了起来，却好久都没能停下来，让人不禁想起阳光明媚的夏季午后一群穿着泳装的小孩子张开了巨大的笑脸在水中乐园的滑滑梯上飞驰而下。

沈栀站在旁边，脸上刚刚防备起来的警惕被她长久的笑声逐渐瓦解，最后化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家长看着自己家的小孩打翻了牛奶然后在地上趴着企图把地上的牛奶收集起来的时候一样的那种表情。

“有这么好笑嘛，向学姐？”还没等大脑的反应，沈栀嘴里的轻松就顺着她的喉咙滑了出来，一下子令她又一次微微睁大了双目。

怎么回事，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被向晴打动了？

她的变化真的好大，但是这种变化无法从她目前的外表判断出来什么，而且具体要说起来也解释不清楚。

向晴笑的几乎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等她呼吸的空气缓缓平息下来，再也看不见空气中微微被颤动着的尘粒，她才抬起一只小肉手缓缓擦拭着眼角笑出的泪。

“不好意思，学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笑的这么厉害了，嘿嘿。”她一只眼睛闭着，手则是在这只眼睛的底下轻轻地擦拭。

而此时她的肉鼻子上的肌肉也全都堆积在一起，一条连着一条的线条错综复杂地排列着，不由得让面前的沈栀看迷住了。

她心中隐隐有种感觉，以前好像从来没有看见向晴这样放怀的笑过。

不如说，在她的印象中，这位默默无闻的学姐从来不会对与她无关的事情表示过太多关心，除了对古听洛演讲的那次。

不过后来沈栀也弄清楚了她当时为什么说那句话，只是因为网上刷到了很多关于古听洛的坏消息而已。

她的感情一直是那么纯粹，可是这样的感情却像一座海上的冰山，遗留在人肉眼可见的部分永远只有八分之一，另外的八分之七全都被深藏在深不可见的海底。

而通往向晴心里的这海底的路程不禁漫长且遥远，途中除了寒冷和缺氧，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奇观，因此她从来不会想去了解过她。

对于她的那种黏腻的厌烦之感也只是跟沈栀平时吃到了一个口味不咋好的菜时一样，除了当时会不爽，以及想起来的时候不舒服，就再也没有其他。

可是如今，她发现面前这座名为向晴的心理冰山，却在这片飘渺无边的大海上漂流了很久，并且在某个她从来不知道的地方，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

海上的冰已经逐渐削薄，在那个地方被某道从天而降的阳光照射着，表面坚硬的外壳已经慢慢褪去，内里闪耀的部分开始展露了出来。

沈栀眼睛静静地看着她，心里只觉得她总有一天会给她带来更多不一样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