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敞之 (第2/2页)
“我早该回京的,在小歌离开那日”,苏敞之悲道:“是程叔你们不让我回去,我孤身追过来,便是准备回京一趟,你们不是想知道小歌被谁所害吗?身为舅舅,我去淌险最合适。”
“不行!”
程建弼真的慌了,他不能让苏敞之回京,若是被发现了,就是大罪。
他连连摇头,焦急的抓住苏敞之的衣袖,说:“覆水难收啊敞之,我们已经动手了,现在三皇子被软禁在府中,渊王又如我们所料接了暗查一事,只要让他顺着我们的线查下去,就一定能除了三皇子,届时我们进京,会少一个劲敌的。”
“一个容靖,能给你们铺多少路?”苏敞之颤声:“容靖无用,你们真正想用的是渊王的手,程叔!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起事,我们不是都说好了,从长计议,徐徐图之吗?”
苏敞之要的,是真相,是一个能公之于众,为自己敬重的长辈、为与他生死相交的兄弟证明清白的真相。
而不是将所有姓容的都不分青红皂白的推进万丈深渊。
他要顾全大局。
程建弼动了动唇,为何突然改变注意,迫不及待的要回京,确实有原因,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告诉敞之。
若是说了,苏敞之一定会极力反对的。
“敞之,你不明白,程叔是苟且于世的人,旧仇一日不雪,便死也难安”,程建弼恨声:“之前还有小歌,她是我们一天天看着长大的,小歌就是大家的命!她身上背负的,是同成安帝的血海深仇,可现在……一切都化作泡影了,我们要回京,要为小歌报仇!”
苏敞双拳紧握,正欲开口,敲门声起,外面大声报:“将军,单逊到了。”
程建弼缓缓坐回去,示意苏敞之先别动怒,低声:“且听单逊怎么说。”
“进来”,苏敞之粗出一口气,抬手将凳子拉开,侧身站着。
单逊在门口倒掉了靴子里的水,将蓑衣脱了,稍微整理了一番才低头进去,就地行礼,昂声:“末将单逊、拜见将军。”
单逊不是程建弼一党,他是定远军中真正由苏敞之一手提拔的,随着程建弼等人陆续归顺,他们布局在外的暗桩需要人统领,单逊主动请缨,才被派了出去。
单逊有两三年没见过苏敞之了,本想抬头看一眼,奈何屋里气氛好似不对劲,他只好静静等着。
苏敞之看着单逊,尽管他认真休整过,可风雨将他打磨的糙汉模样仍旧刻在了那宽厚的背上,离开了定远军,他更像一个随心所欲的江湖人。
一瞬间,苏敞之忍不住心疼起来,他上前就要扶起单逊。
单逊连忙自己站起来,呲牙笑道:“将军,不敢。”
“去,换身干爽的行头再来”,摸了一把的冰雨,苏敞之蹙眉,催道:“赶紧去。”
单逊憨笑着点头,三两下出去换了身干衣,被水泡了一夜的脚前所未有的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