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 信笺 (第2/2页)
厨房,她可以留下来了。
她尽量离外婆炒菜的锅炉远一点,在水槽前洗萝卜。
“外婆,想不到外公退休多年了,还未忘科研情怀。”
“哦,殊儿怎么晓得的?”
“外公给腾洋写了一封信,跟他交流自己的学术。”
“你外公啊,一辈子也就那么一点能耐,哪能说放下就放下的,现在呐,他除了花圃、新闻,期间研读最多的要数每期的海峡科学杂志等刊物了……”
“原来外公现在还未放下科研学术……”
“是啊,一辈子的饭碗,也是他闲暇的挚爱。”
“外婆,萝卜切成丝、还是切成片?”
“成片——”外婆炒着锅里的牛肉丝。
“萝卜洗好了。”景姝托着出水的萝卜,用丝巾擦干了。
“外公给腾洋写信去了。”
“不是写好一封了……”
“关于上高中后腾洋的近况,他又论述起自己关于腾洋对哲学与未来择业的看法,外公说腾洋热爱学习,又有学士的风范……”
“是啊!这一点腾洋象你……”
“那里,外婆,我读书的时候那钻研哪门子哲学,这孩子就是之乎者也的古先哲!”
“你也不必惊讶,先哲与圣贤哪那么好当的,每个时代不是你说出就出的!”
“这门子学问要讲究机缘,我呢,只管好自己切好萝卜!”景姝拿刀的手法显然有了长进。
“小妮子,在校有学问,工作有技术,这会儿,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外婆还不知道这海龟学者还切得一手好菜……”
“外婆,都是这个假期在厨房跟妈妈帮厨的。”
“是得好好练练厨艺,自己要几口参汤还得自己炖呢!”
“是啊,外婆。”
“萝卜汤煮沸了就开桌,去问问你外公跟腾洋的话谈得怎么样了,一封信赶着这时候写,我孙女还赶航班呢!”
“不碍事,奶奶,我赶来得及!”
“去看看他……”
景姝擦擦手,“我去啦!”
景姝来到了外公的书室,推进了门,迎面一个亮敞的朝向大海的大窗户,右面墙一个大书柜,上面摆着五花八门的书,靠左面窗前一个大书桌,老人正伏案疾书。
案前一瓶墨水,老人手中的鹅毛笔飞驰。
“外公——”景姝轻轻唤,走上前。
“你进来啦,景姝。”
“外婆叫我过来喊你就餐,马上开饭了。”
“最后一段话,这封信就完好了,信封糊上,邮票你帮我贴上,还有写上上海康城的邮编,经年不跟你妈妈写信,我不记得邮编了,还得麻烦你帮我邮寄出去。”
“没问题,外公!”
景姝静伫案前,“我可以随手翻翻你的书么?”
“这地儿你随意——”
老人又伏案。
景姝踱到书柜前翻书。
不出半盏茶功夫,第二页信笺写好了,老人折好信纸,和原来的信纸一起推进了信封里,他才起了座,来到景姝跟前,景姝正伏面书的扉页,仰面,“写好了?外公。”
“写好了……”他把手中的信笺递上前去,“拿好了。”
景姝接过了这封珍贵的信笺。
两人踱步来到了茶餐室,圆桌前,外婆还正忙碌摆碗筷,案前已摆置好了一桌子香气喷喷、餐色不错的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