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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婠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似乎有人抱着她在竭力地喊着什么。醒来时,林婠仍有些恍惚,不知是因着那梦。还是因着鼻息间萦绕着的清洌的冷杉木香。
那香气她自是不陌生,而且还很熟悉。
熟悉得她只要一嗅到,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又觉得很陌生,陌生到她已经有很久很久不曾见到他,亦不曾闻到过了。
林婠仰躺在柔软的锦榻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帐顶。
绯红色的纱帐轻垂,金丝线勾勒的鸳鸯戏水图栩栩如生。一阵轻风拂来,纱帐泛起阵阵涟漪,那鸳鸯似是活过来了一般。
在碧色清波上游淌。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副纱帐,是她托人去临安找了当地最精湛的苏绣绣娘,花了半年时间绣制的。
后来,在她与赵翊的一次争执中,那纱帐被一场大火焚尽了。
自那以后她与赵翊日渐疏远,他来太子妃殿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已不再踏足了。
不过,这纱帐不是被烧毁了么?
坐立起来环顾四周。还有这房间的摆设……分明就是赵翊刚被立为太子,她随着搬入东宫时的情景。
“娘娘,您终于醒了。”
纱帐被挑开,光线不受阻挡地投射进来,一个梳着双垂螺髻的圆脸丫鬟手脚麻利地将纱帐卷起,挂在两侧的金钩上。
……胭脂?
胭脂是她的贴身侍女,与青黛一样都是自小就跟着她的。高贤妃出事的那天,胭脂也没了,听说是失足掉进了湖里。
再次见到活生生的胭脂,林婠鼻尖一酸。
是她窝囊,是她没用。是她没有保护好身边的人,甚至到最后她都没有查出那些事情是何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