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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昌拿着木棍戳他早前埋在火堆下的地瓜土豆,一张脸由火光映得红灿灿的:“姑娘家,哪能随便出门的。一会儿我给她送吃的进去就成。待会儿我支个架子,你俩把外头衣服脱了,趁火不那么旺的时候放上去烘一下。”又冲对面道:“都到这儿了,帽子放下吧!不然头发怎么干呢?”
提灯正把包袱里的那盏八角灯拿出来,听见这话,也顺势往一边看过去。
那人仍旧不动弹。
“罢了。”姜昌笑笑,“难不难受,还用旁人操心么。”
他收了视线,瞥见提灯从包袱里扯出一块深色布料,像是什么衣裳,可又没全拿出来,只抓着一点衣袖的边角搭在手心伸出去烤,其余还藏在怀里。
“你这得烤到何年何月?”姜昌以为是包袱里头是衣料太过大件,惹提灯不便宜,便欲起身,“我马上拿竹架来,你把包里的衣裳晾架子上。”
提灯道:“不用。”
又说:“我就这么烤。”
姜昌才离了凳子,见提灯不似假意推脱,复坐下:“要这么烤,我看三更方能烤完。”
提灯听他打趣,便也扬了扬唇:“那我就烤到三更。”
柴火底下传出香味,姜昌将土豆地瓜扒出来,撵几个到提灯脚边,又不停换手捧着扔到对面:“今天匆忙,没什么可吃,你们填填肚子。明天杀鸡。”
提灯看着地上的土豆:“你家鸡都喂什么?”
“包谷,磨成面混点小米,”姜昌朝右边菜圃一扬下巴,“也掺点自己种的菜。”
“没别的了?”
姜昌又笑:“你们别嫌,我虽家贫,却还不会亏待了几只鸡。瞧你这打扮,通身气派,只怕是哪座城里娇养的矜贵公子,不了解牲畜的喂法,便只当我这鸡吃得糟糕了些。殊不知这样的粮食已是上好,养出来一身肉,也是香的。”
提灯不置可否,又问:“你家里可还有别的畜牲?牛羊什么的?”
姜昌剥着土豆皮摇头:“荒年乱世的,羊羔牛犊比人命都值钱。我哪养得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