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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他闭上双眼，深呼吸，等待着铃声响起的刹那间关掉了它。达成了一项微不足道的成就，他的心情值难得回升了一点。

洗手台上的柜门也是镜面，中间显示着电子刻度的时间。他洗漱服药时，跳动的分秒便在那张憔悴的脸上、在他的虹膜里一遍遍闪过。

似乎在不断地提醒他，还有二十来分钟就……

手环忽然震动起来，是半个小时的久坐提醒。他下意识地站起身活动手脚，又机械性地坐回原位，低头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门厅。

已经过去了好几分钟，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捂着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二百四十个小时，整整十天。他赋予了特别意义的时长，也许对那个人来说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无法证明执念在日益消退，也无法缓解日益滋长的苦楚。

他还没有习惯等待。

9:00，手环的提示音响起来。

他从厨房中专用的冰箱里取出冷藏的针剂，面无表情地注射进自己的血管中，动作娴熟到甚至来不及迟疑。

或许他应该犹豫一下的，借以试探对方是否放松了对自己的监控。

他打包好医用垃圾丢进工作阳台，又从另一台冰箱里取出自己昨天订好的食材，往锅里下了碗番茄鸡蛋面厨房里没有刀具，番茄是事先切好再送过来的，蛋壳也没有留下。

煮面时他低头看着裤管露出的左脚踝上，限制着自己一切社会行动的电子脚镣，明白刚刚的想法和试图逃离这座囚笼一样没有意义。

如果想见到对方，停药、拒食、不规律的睡眠，有太多种方式可以逼迫那个人用最短的时间回到这里，手把手地帮他解决包括排泄在内的生理需求。

他选择默默等待，矛盾而纠结地度过对方不在身边的每分每秒。

9:30，线上会议时间到了。

见到熟悉的下属们，屏幕里他的脸上多了一两分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