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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阴影与光焰（第1页）

颁奖礼的镁光灯刺痛双眼，林小满却盯着观众席角落那团黑色阴影。戴着斗笠的人影自比赛开始便纹丝不动，此刻突然起身，斗篷下摆扫过座椅发出沙沙轻响，消失在出口处的刹那，他仿佛看见对方袖口露出半截狰狞的龙形刺青。

“在看什么？” 李威教练递来冰袋，目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捕捉到虚掩的防火门缝隙。林小满揉着发胀的指节，绷带下的伤口又渗出鲜血：“没什么，可能是幻觉。” 但他清楚，那绝非错觉 —— 昨夜训练时，俱乐部后巷的监控拍到过相同的黑色身影，镜头里，对方正用匕首在墙上刻下歪扭的汉字：“等着”。

舆论的风向转变得比翻书还快。曾经质疑声最响亮的媒体，如今争相报道 “草根拳王扳倒腐败集团” 的传奇。然而林小满无暇顾及这些，他在俱乐部地下室辟出一间暗室，墙面贴满从各国拳击论坛搜集的资料，中央白板上，“神秘拳手” 四个字被红线圈了又圈，旁边钉着模糊的监控截图。

“根据琼斯提供的线索，这人可能来自东南亚黑市拳场。” 李威教练推了推眼镜，投影仪在墙上投出一段血腥录像，戴着铁链拳套的拳手将对手生生撕裂，“黑市拳手不受任何规则约束，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 杀死对手。”

陈老突然剧烈咳嗽，浑浊的痰液里带着血丝。老人摆摆手拒绝去医院，却将珍藏的皮质护心镜塞进林小满怀里：“当年你爸打生死战时就戴着这个。” 镜片内侧刻着的 “无畏” 二字，历经岁月侵蚀仍清晰可见。

挑战书来得毫无征兆。国际拳击联合会的邮箱里突然弹出加密邮件，附件是段晃动的视频：月光下，戴着斗笠的男人赤手捏碎三块红砖，掌心的龙形刺青在血痕中若隐若现。挑战书用中文写就，字迹狂放不羁：“三个月后，地下拳场‘炼狱’，生死不论。”

疤脸气得掀翻桌子：“狗屁！让我带人把那孙子窝点端了！” 林小满却轻轻抚摸着挑战书的烫金花纹，想起父亲笔记本里夹着的泛黄剪报 —— 二十年前，同样有位黑市拳手向正规拳坛发起挑战，最终双方同归于尽，擂台化为一片血泊。

备战的日子变成了与死神共舞。林小满每天要承受电击训练增强痛觉忍耐力，在灌满冰水的泳池里进行闭气练习，甚至让颂猜的师弟指导泰拳中的致命杀招。有次模拟对战时，陪练的扫腿不慎击中他的太阳穴，昏迷前的瞬间，他仿佛看见父亲戴着金腰带向他伸手。

比赛前夜，妈妈突然出现在俱乐部。她默默为他缠上绷带，指腹抚过他身上新添的伤疤：“你爸走的时候，我以为再也不会经历这种煎熬……” 泪水滴落在绷带上，晕开深色的痕迹。林小满将母亲搂进怀里，闻到她发间纺织厂的机油味，那是童年最熟悉的气息。

“炼狱” 拳场位于废弃的跨海大桥下。当林小满穿过挂满铁链的甬道，血腥气混着海风扑面而来。观众席由集装箱改造而成，密密麻麻挤满纹身大汉，有人举着写有 “死斗” 的日本旗，有人用西班牙语高喊着 “杀了他”。擂台中央，戴着斗笠的男人正用铁链打磨拳套，金属碰撞声如同催命符。

钟声敲响的瞬间，斗笠轰然落地。林小满瞳孔骤缩 —— 对方左眼戴着机械义眼，镜片折射出幽蓝的光，右脸从额头到下巴布满狰狞的烧伤疤痕，咧嘴一笑，露出半口金属假牙。“你父亲的金腰带，我要定了。” 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对方突然甩出铁链，尖刺擦着林小满耳畔钉入身后立柱。

第一回合，林小满完全陷入被动。对手的攻击毫无章法，铁链与拳套交替出击，招招致命。他的左臂被铁链抽出三道血痕，右肋吃了一记带着金属拳套的勾拳，整个人飞出去撞翻防护栏。观众席爆发出野兽般的欢呼，有人往擂台上扔钞票，叫嚣着 “快杀了他”。

“别用正规比赛的思维！” 陈老的吼声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林小满抹了把脸上的血，看见对手挥舞铁链时，机械义眼会有 0.1 秒的延迟。当铁链再次袭来，他突然反身抓住链身，借力拉近对方，用缠满绷带的拳头狠狠砸向那只机械眼。

金属碎裂声中，对手发出非人的咆哮。失去义眼的眼眶汩汩流出机油，他竟生生扯下另一只眼球，露出里面错综复杂的齿轮结构：“既然你喜欢拆零件，那我就陪你玩玩！” 说着，从腰间掏出两把锋利的齿轮刃，旋转着扑上来。

第五回合，林小满的绷带早已被血浸透，呼吸中带着腥甜。对手的齿轮刃划伤了他的脖颈，只要再深半厘米，就会切断动脉。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想起巷子里与混混搏斗的日子，想起那些没有规则、只靠本能的战斗。他张开双臂抱住对手，用额头狠狠撞向对方鼻梁，同时膝盖顶向其腹部最柔软的位置。

两人在擂台上翻滚扭打，鲜血溅满擂台。当林小满的拳头第无数次砸向对手面门时，裁判突然扯开他：“够了！他已经昏迷！” 全场寂静，只有海风呼啸。林小满摇晃着站起，望向观众席 —— 不知何时，那里已空无一人，只留下满地狼藉的钞票与染血的布条。

救护车的鸣笛声中，他摸到口袋里母亲塞的护身符。展开一看，里面除了父亲拳套的边角料，还夹着张字条，是母亲工整的字迹：“无论输赢，你都是妈妈的骄傲。” 泪水模糊了视线，林小满握紧金腰带，迎着朝阳走向新的征程，他知道，拳击之路没有尽头，而他的拳头，将永远为正义与信念而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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