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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轩面无表情,觉得此时的场景着实万分可笑.
究竟是什么给这个人如此大的信心,认为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被他玩弄于鼓掌.究竟是什么让这个始作俑者,今生最大的仇人敢在被害者面前摆出如此高姿态!他又是凭什么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随随便便打乱别人的生活!
既然如此,有什么立场嘲笑形单影只的自己,有什么理由敢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薛月他,有什么资格敢在自己面前叫嚣!
最后,宁轩缓缓吐出一口气,一字一句道:“薛月,你在我眼里只有一张脸而已!”
不明事理的楚清远当场石化了。薛月勾起嘴角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依旧无懈可击,完美的毫无一丝破绽。衣袂化作一道优美的弧线,转身离开没有半分停顿。
偌大的空地只剩下宁轩一个人,怅然若失。耳旁传来熟悉的声音,轻佻而傲慢,“至少,我还有脸可以吸引你。”
这人就是这样,你永远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永远也摸不清他的底线在哪里。就像你永远也不知道他的脸皮有多厚。
两人的结局,总有一个黯然落幕。只是,每一次最后被留下的,只有自己而已。
宁轩砸了手里的青花瓷杯,清脆的声音泯灭再来繁闹嘈杂,留下一地碎屑。伸出手,掌心被割破好大的伤口,血肉模糊,鲜血染红了整片手掌,这才痛的倒吸凉气。宁轩甩甩手,突然想起了一件很久以前的小事。
那一年,宁轩和薛月打赌输了,作为惩罚,宁轩有想过很多可怕的折磨,却万万没猜到薛月居然会带着自己去游园会。
惩罚莫名的变成了踏青,想来那天运气太背,在惠水河畔划船时,不小心摔断了腿,鲜血直流。记得当时薛月径直蹲□,不顾众人眼光,把自己一路背了回去,那一段路不短,最后自己还安稳的睡着了.....
近十年过去,宁轩隐隐还记得当时的触感,似乎很温暖。
只是,若撕破温顺的伪装,露出的真相比深渊还要恐怖,那自己宁愿从未被善待过。
宁轩自暴自弃地喝着酒,空了的酒壶直接扔在地上。一直到月上三更,曲终人散,热闹欢腾只剩下满地残羹冷炙,说不出的寥落凄凉。
醉眼迷离,看什么都像镜花水月,恍若梦一场。宁轩抬头,那一轮圆月一下变成了四个八个,暗夜星空充满了月的光华,失了神秘。可惜,再白也比不过不远处那人银色的头发,宁轩脑袋有些迷糊,颤颤巍巍的踱了过去。
走到薛月身边的时候,差点摔倒,一把扯住银色长发,扶着那人肩膀站了起来。薛月一动不动的坐着,头皮被拉扯的生疼也不吭声。缓缓抬头,纯金色的眸子闪着脆弱的微光,宁轩顿了顿,大着胆子扯了扯薛月白皙的脸,又摸了摸。
“你果然...就.....就只有,有脸而已,额,还有,头发....”宁轩喝醉了一反常态安静模样,开始胡言乱语,“我喜欢...白色,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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