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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月宫宫墙高于宫内其他寝殿,宫外是一片人工湖,湖水自城外沛河凿渠而引,横卧于宫群与霁月宫之间,将这座高耸宫殿同规整极肃穆的皇宫建筑群分隔开来。
昨夜天黑看不清楚,今早他二人站在宫外,目眦不见宫墙尽头,转身同正门一样面水眺望,抬眼看去,正值深秋,岸边杨柳枯然垂首,湖心亭飘进三三两两残花落叶,举目尽是萧然破败。
长舒看过与这磅礴殿宇极不相称的湖光风景便收了眼,回身迈步跨进霁月宫大门。
原以为墙内风景当同墙外别无二致,岂料两者是云泥之别。
说是宫内的殿,霁月宫其实更像修在宫墙脚一个独立的四合院。进了大门看得见沿墙栽种的木芙蓉,又入垂花门,满院初放的腊梅闯入眼帘,两侧厢房都关着,看起来像是久无人居。如此空寂,房屋越恢宏却越显院子寥落,满眼黄艳艳的梅花点缀在院中,有种诡异的违和感,似乎主人刻意制造了一份死板的热闹,效果却是无鬼胜有鬼,不如不造。
御膳司的太监告诫他们,进了院子把食盒放下就走,不要多留,想来换了旁人,即便不用刻意叮嘱,也没人愿意在此多呆片刻。
将将把这院子打量了个大概,正房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跑出个提着裙摆的女子,系着金丝朱雀纹滚边的绸面斗篷,远山眉,杏仁眼,百合髻插金步摇,约摸十七八岁年纪,虽衣衫繁重,却正欢脱地朝院中奔来。
“姜禹,你回……”刚下门外台阶,就见到院中从容站立的两人,女子神色呆滞一瞬,“你们……”
长舒率先行了个跪拜礼,道:“参见长公主殿下。”容苍眼疾身快跟着跪了下去。
“姜禹让你们来的?”叉腰俯视他们的人问道,“他今日不回来了?所以让你们来送饭?”
长舒道:“是。”
头顶的声音显然一下子低落许多,眼角余光里,身前的食盒被提起,容苍听得人颓丧道:“你们回去吧。”
“嗻。”
毕恭毕敬站起,打直了腿也依礼躬着身,容苍和长舒以这样的姿势一步一退抵达院门,长公主回房的步伐也全然没有出现时的轻快,旭日初升,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踩着影子慢慢踱回正房,全身的金冠绸缎似在此时才有了分量,将她的步伐压得沉闷而缓慢。
退到门外,容苍倚墙抱臂,朝晖给他的黑发镀了层微弱的金光,脸还是德海的脸,身板不大,但俊朗疏阔,星目炯炯,殷殷朝长舒问道:“要留在此处吗?”
长舒颔首:“长公主现在看起来没有任何与常人不同的表现,既然宫内盛传她被鬼缠身,且每个来此服侍的人都曾目睹,说明她的异常应当不会偶发,而是日日如此,姑且在此待上一日,看看会有什么状况……你在想什么?”
“长舒可知大晏国当今皇帝的年号与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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