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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没有见过?飞扬跋扈的?权贵高门,甚至有时亦得假作不见,忍怒求全。但事分大?小,若只是纵马闹市,舒县乃至庐江官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床锦被盖过?去?,虽然不妥,但情理上至少能够说通。
然而今日城西惨剧,死伤何止寥寥,这等惨祸酿下,根本不是舒县乃至庐江郡权责范围能够掩盖的?罪行?,理应报至州府,甚至上达天听。
依着景昭的?判断,王氏子今日罪责当死,剥去?产业偿还?死难者,若有不足,由族中?补全。王氏族中?官职最高者引咎辞官,余者降职三等,父母兄姐皆管教不力,当连坐降罪。
而今泼天祸事已然闯下,即使王氏在舒县权势滔天,想?要掩盖祸患包庇子弟,最起码也要走完最基本的?流程,由官府出面料理表态,而后王氏出些血安抚住死伤者家眷,再议罪责。
话音落下,年轻人的?眉眼弯起,好似一轮碧霄之上初升的?新月,皎洁清淡至极。
面纱下,他的?唇角也随之扬起,但与其说那是在笑,不如说是讽谑。
他朝景昭伸出手?。
那是一只白?如冰雪,纤长好看的?手?,唯有指尖掌心蹭上了些灰土血迹,在景昭面前轻轻摊开,做了个示意的?动作。
不待他开口解释,景昭就已经看明白?了他的?意思。
二人往旁边走开数步,刻意避开那些仍在痛呼的?伤者,也避开满地鲜血污物。
他目视前方,平静道:“气?焰张狂的?不止王家,女郎啊,如果?你在南方没有根基,那么为了你们姐妹的?安危,从这里离开之后,就请不要再质疑和过?问今日之事了。”
景昭紧紧盯着他。
她暂时还?弄不清这个漂亮年轻人的?身份,但只听他的?说话谈吐,看他的?眉眼举止,足以确定?对方出身决计不凡,必然是世?家名门子弟。
刹那间景昭思绪飞转,果?断做出了决定?。
她朝前微微倾身,眉梢眼角压紧成剑刃般锋利的?弧度,无形的?压迫感随之生出。
“敢问郎君言下何意?”
年轻人黛眉轻蹙,似是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