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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哥把焙烧好的矿砂端过来,看见石板上的陶范,眼睛一亮:“这陶范做得真好看,三冬捏的花纹?”
“嗯,三冬捏的。”五特把陶范放在太阳底下晒,“得晒半个时辰,晒干了才能用,不然铁水流进去陶范会裂。”
石头哥把矿砂倒进熔炉,按照五特教的步骤,底层铺木炭,中间放矿砂,顶层再盖一层木炭,铺得匀匀的:“矿砂焙烧好了,风箱也检查过了,现在能拉风箱了吗?”
“能。”五特点点头,走到风箱边,“这次炉温得升到一千两百度,铁水才能更纯,打出来的刀才锋利。我先拉,等温度升起来你再换我。”
风箱“呼嗒”一声响,冷风灌进熔炉,火苗“腾”地窜高,从橘红变成亮黄。五特双臂发力,拉杆在他手里变得轻盈,灵智核的能量顺着手臂蔓延,肌肉纤维紧绷却不酸痛。他盯着熔炉里的火苗,心里却在想——有了这把铁刀,他就能去后山深处打猎,那里有鹿和野猪,能让他们仨吃上好几天;有了铁刀,他们就能开荒种地,铁犁也能慢慢打出来,以后再也不用怕饿肚子;有了铁刀,就算奴隶主再来找麻烦,他们也能有个反抗的东西,不用再任人欺负。
“二冬,我来换你。”石头哥歇够了,凑过来接过拉杆,他学着五特的节奏,拉得越来越稳,额头上的汗滴在风箱上,很快被蒸发,“你去看看陶范干了没,别耽误了接铁水。”
五特走到陶范边,用手摸了摸,陶范已经晒干了,硬邦邦的,捏的花纹也没变形。他把陶范搬到出铁口旁边,用泥土把陶范的底部固定好,防止铁水流进去时陶范移动。
“炉温差不多了。”五特走到熔炉边,用长木棍拨开炉顶的木炭,里面的矿砂已经烧得通红,像一团团熔化的火,灵智核显示炉温已经达到1200c,“撒石灰石粉,准备接铁水。”
石头哥停下风箱,接过小布包,小心翼翼地往炉里撒石灰石粉,每撒一把就停一下,等着粉沉下去:“这次石灰石粉够不够?别跟上次一样,杂质没除干净。”
“够了,上次剩的都在这儿了。”五特把布包底朝下抖了抖,最后一点石灰石粉也撒进炉里,“再拉风箱一刻钟,让杂质都变成炉渣沉底。”
风箱再次响起,火苗更旺了,亮得让人不敢直视。三冬蹲在陶范边,小手拢在嘴边,小声喊:“哥,石头哥,加油!铁刀快好啦!”
一刻钟后,五特用砍柴刀敲了敲出铁口的泥塞,泥塞“咔嚓”一声裂开,通红的铁水“哗”地流出来,像一条燃烧的红绸,顺着沟槽流进陶范里。铁水接触陶范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响声,白烟冒起,带着金属的腥气,三冬吓得往后缩了缩,却又忍不住探出头,眼睛瞪得溜圆:“哥,铁水是红的!比上次的铁锤还红!”
石头哥蹲在旁边,手都在抖,嘴里念叨着:“快好了,铁刀快好了……以后打猎再也不用扔石头了,有铁刀了……”
五特盯着陶范里的铁水,看着铁水慢慢填满刀身的轮廓,刀柄上的花纹也被铁水覆盖,心里像被火烘着一样暖。他想起去年冬天,他和三冬躲在破庙里,冻得瑟瑟发抖,三冬抱着他的腿说“哥,我饿”;想起石头哥把仅有的菜团子分给他一半,说“我扛饿”;想起奴隶主叉着腰说“再还不上债就把三冬拉去喂马”。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他眼前闪过,最后都变成了陶范里的铁水,变成了即将成型的铁刀——这是他们仨的希望,是他们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希望。
铁水流完后,五特用泥塞把出铁口堵上,又往熔炉里添了些木炭,却没再装矿砂——剩下的矿砂不多了,得留着以后打农具。他坐在陶范边,看着铁水慢慢冷却,铁水的颜色从通红变成暗红,再变成银灰色,刀的形状越来越清晰。
三冬凑过来,小声问:“哥,铁刀什么时候能好?我能摸一摸吗?”
“得等完全冷却,不然会烫手。”五特摸了摸他的头,“再等半个时辰,就能敲开陶范看铁刀了。”
石头哥坐在旁边,手里拿着块木头,正在削刀柄——他要给铁刀做个木柄,用最硬的木头,这样握起来结实。他削得很认真,每一刀都小心翼翼,木屑落在地上,堆成了一小堆。
半个时辰后,五特站起来,用砍柴刀敲了敲陶范,陶范“咔嚓”一声裂开,里面躺着一把银灰色的铁刀——刀身窄长,闪着金属的寒光,刀柄上的花纹清晰可见,是三冬捏的小圆圈和花纹,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五特小心翼翼地把铁刀拿起来,刀柄还带着点余温,刀身很轻,却很结实。他走到院角的石头堆旁,举起铁刀,对着一块大石头砍下去——“咔嚓”一声,石头裂开一道大缝,刀身却一点损伤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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