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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哥虽仍有顾虑,但见五特态度坚决,也只能点头:“行,我这就去带她来。”
不多时,石屋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女子微微发颤的呼吸。虎岩儿被石头哥领了进来,她身上依旧是那身破旧的粗布衣裳,洗得发白的布料贴在单薄的身上,更显得她身形纤弱。原本白皙的脸颊此刻毫无血色,一双杏眼红肿不堪,显然是之前哭了太久,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像受惊的小鹿般,怯生生地打量着屋内的环境。
一看到坐在石桌后的五特,虎岩儿的身体瞬间绷紧,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膝盖砸在坚硬的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般,只顾着连连磕头:“二冬少爷,求您饶了奴家吧!奴家真的做不来侍寝的事,您让奴家干什么都好,洗衣、做饭、劈柴……哪怕是去打铁,奴家都愿意,求您别逼我……”
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说到最后几乎哽咽,肩膀不住地颤抖,额头很快就磕出了红印,看得一旁的石头哥都有些不忍,悄悄给五特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太过分。
五特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直到虎岩儿磕得头晕目眩,声音都变得沙哑,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起来吧,谁让你侍寝了?”
虎岩儿磕头的动作猛地一顿,抬起头时,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红肿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似乎没听清五特的话。
“我说,”五特又重复了一遍,指了指石桌旁的石凳,“起来,坐下。我问你一些事情,如实回答就好。”
虎岩儿迟疑着,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双腿因为长时间跪着而发麻,刚一站稳就踉跄了一下,幸好石头哥在一旁悄悄扶了她一把,她才勉强站稳。她不敢坐,只是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依旧紧绷着,显然还是充满了恐惧。
“让你坐就坐。”五特的语气沉了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感。
虎岩儿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走到石凳旁,小心翼翼地坐下,只坐了凳子的边缘,仿佛随时准备起身磕头求饶。
五特看着她这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这虎岩儿,确实是被之前的恐吓吓破了胆。但他也清楚,此刻不能心软,越是温和,反而越容易让她起疑。
“你爹虎涛,刚才来过了。”五特开门见山,目光紧紧锁定在虎岩儿脸上,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他和我说了一些事情,关于你们一家人为什么会沦为死契奴隶,还有……他能给我的‘好处’。”
提到“好处”二字时,五特特意加重了语气,果不其然,虎岩儿的身体猛地一僵,抬头看向五特的眼神里充满了紧张,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敢说话。
五特继续说道:“现在,我问你,你老实回答。若是你说的和你爹说的不一样……”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骤然变冷,“你应该知道下场。毕竟,你爹能不能保住你们母女,全看他说的‘好处’值不值钱,而你说的话,就是我判断真假的标准之一。”
这番话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虎岩儿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顺着脸颊滑到下巴,滴落在破旧的衣裳上,留下深色的印记。她紧张得手心冒汗,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脑海里飞速运转,回想父亲之前和自己说过的那些话,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连累了父亲和母亲。
“二冬少爷……您……您想问什么?”虎岩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每一个字都说得格外艰难。
五特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了然,放缓了语气,却依旧带着审视:“先说说,你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爹说他是被冤枉的,是五品官,因为被人诬陷贪污受贿才沦为奴隶。这话,是真的吗?”
提到父亲的冤屈,虎岩儿的眼眶瞬间又红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她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哽咽却带着坚定:“是真的!二冬少爷,我爹他真的是被冤枉的!他从来都不是那种贪污受贿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我爹以前在江南的清河县当县令,他为官清廉,处处为百姓着想,县里的人都很敬重他,都叫他‘虎青天’……后来,朝廷要派新的官员来接替他,那个官员叫王怀安,是个贪官,他想让我爹把这些年积攒的‘油水’给他,我爹不愿意,说那些钱都是用来救济百姓的,不能动……”
说到这里,虎岩儿的声音变得更加激动,眼泪流得更凶了:“那个王怀安怀恨在心,就联合朝中的人,诬陷我爹贪污了朝廷的赈灾款,还伪造了证据……我爹被抓起来的时候,还在为百姓处理灾情,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后来,朝廷下了旨,把我爹的官职削了,判了死罪,还要株连九族……是我爹的一个老部下偷偷给我们报信,我们才带着一些家产逃了出来,可没走多久就被官兵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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