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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一顿,他含悲带怒道,“不管绮香还是紫玉都是伺候父亲之人,孙儿也不能平白听了个使女的话就怎么样!所以就与曼娘一起带着人去止住两人的扭打,问个究竟……”
听到此处游霰忍不住哼了一声:“你那是问个究竟?人都险些被你打……”
“闭嘴!”游若珩震怒拍案,将案头一柄紫檀如意都差点震了下来,游霰顿时噤了声。
班氏也冷冷的道:“两个侍妾值得什么?打死了不过几两银子!莫非在你眼里嫡长子还不如两个妾?!”
游霰看着父母的面色,乖乖的垂下头不敢说话。
“烁儿慢慢说来。”班氏缓和了下语气,对游烁道。
“孙儿问出绮香曾见紫玉在院角埋过刻有母亲生辰的人偶!”游烁忍着悲意,含泪道,“孙儿昨晚带人在绮香说的地方挖出那人偶,那人偶的头上还插了十几根银针……母亲临终前不是一直都嚷着头疼吗?!”
想到江氏临终前缠绵病榻时的憔悴不舍,游烁又是一阵悲从中来,到底忍不住大哭出声,“求祖父、祖母为母亲做主!否则孙儿愧为人子,必不能苟活!”
他这是拿命来逼着游若珩和班氏给个说法了,实际上这件事情想都不要想,绮香和紫玉是肯定不能活的,游烁还要把话说到这一步,显然是对游霰有怨怼之意了。
班氏轻咳了一声,先道:“珊瑚,扶了烁郎、曼娘起来,如今春寒未尽,仔细地上凉了伤身。”却是提都没提游霰。
游霰只能继续跪着。
“那衔雀何在?”班氏等游烁和巫曼娘都起了身,才问道。
游烁看了眼游霰,语气之中难掩怨怼之意:“父亲说她胡言乱语,昨晚就叫人打死了,孙儿不能阻拦。”
游霰闻言,眉头紧紧皱起,喝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所谓家丑不可外扬!那小贱人听风就是雨,到处宣扬闹得沸反盈天!这等刁奴留了做什么?!”
“若无衔雀来报孙儿至今都不能明白母亲之死竟是……”游烁心疼江氏,见游霰到现在还在责怪自己却绝口不提处置绮香、紫玉,更不提对江氏的思念与愧疚,心中实在委屈难言,也不顾正在祖父、祖母跟前,激愤之下便冷笑着反驳道。
游霰昨晚为绮香、紫玉两个妾,并使女衔雀的处置就和游烁起过争执,今日又当着儿子媳妇的面被游若珩又是砸茶盏又是勒令闭嘴,心里也是一口气憋着,如今见儿子摆明了对自己有恨,公然顶嘴起来,心头大怒,当即也顾不得多想,破口大骂道:“蠢货!无怪你祖父在你身上花费偌大功夫,又有你祖父与崔师叔的渊源在,你却连个怀杏书院也考不上!堂堂七尺男儿,业已成婚,居然还与坊间无知妇孺一般信什么诅咒!若那人偶插针有用,这天下还能有几个活人?!”
这番话直指游烁平生最大的憾事!
江氏出身大族,论门第不在游家之下,当年是冲着游若珩这个翰林的清贵名声和长媳冢妇才嫁进游家的,她才貌双全为人贤德又擅长理家,偏偏在子嗣上福分不足,因此在游家起先几年总是底气不足,也无力管束游霰的花心,毕竟她前后生下二女三子,只活了一子不说,游烁这个所谓的大房嫡长子还是江氏所生三子里最小的一个,因为是唯一存活下来的嫡子,不但江氏对他冀望极大,连游若珩与班氏也盼望他能够继承祖业、光耀门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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