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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竹听后只笑道:“那倒真是喜事一桩了。”
如今在她的眼里,徐如安与陌生人并无两样,既已痛快和离,实在无需仇怨深深。
饭后,阿竹正在其余的讲师一同商论着该不该在女学里添一门骑射时,李致却突然赶来了书塾,与之一同而来的还有太傅徐如安。
阿竹生怕贵人们来访会惊扰女学里的学生,便干脆让另外两个讲师将学生们带去了后院,自个儿则去前堂里迎接李致。
“殿下。”她着素服、簪荆钗,明明未施脂粉,可柔意涟涟的柳眉里却勾勒出清丽的美来。
尤其是在她操办女学之后,许是浸淫在书海里久了的缘故,整个人露出几分沉静自许的端庄来。
李致已半个多月不曾见过阿竹,除了在皇城里忙碌着登基大典的事外,他便在冥思苦想着情爱一事的缘由。后来还是母后的一句话点醒了他——吾儿被这皇权折磨的还不够吗?既是喜欢上了人家小娘子,那便将她纳入后宫,实在不必压抑天性。
男人心悦一个女人,本就是生来便有的天性。哪里有这么多的缘由可以来解释,譬如李致当初在猎场里瞧见了奔驰的阿竹是因,心悦上她是果。
他没有见过阿竹这样的人,京城里那些和离过的妇人不是整日里怨声载道,便是勘破红尘后常伴青灯古佛。
可她却不一样,那夜里驾着骏马无拘无束地驰骋,仿佛是挣脱了这世上所有的枷锁与束缚,只尽情恣意地享受着自由的芬香。
明明这世道对女子的严苛已丧心病狂到了不许女子骑射的地步,最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囿在内宅里相夫教子。
可阿竹偏偏不这样做,她甚至还顶着流言蜚语去创办女学,这样的胆魄连李致都比不上。
他与阿竹其实是一样的人,阿竹是囿于女子的身份,他则囿于至高无上的皇权之中,可阿竹不甘压迫非要创出一番天地来,李致却在阴暗寒戾的境地安然处之,从未曾起过要抗争之心。
阿竹比他勇敢多了。
李致领着徐如安走进了书塾之中,扑面而来的是栀子花的芬香,而是才是人比花更姣美的阿竹。
他一边定定地注视着阿竹,一边不想错过身旁的徐如安任何一点的神色。也不知晓这个徐如安究竟有何长处,竟能让阿竹点头嫁与他为妻。
李致根本不在意阿竹和离过一事,他只是觉得可惜与厌烦,最好是能让徐如安永远消失在这世上,可惜这徐如安于他而言还有几分用处,如今还未到卸磨杀驴的地步。
“殿下。”阿竹瞥了眼李致,自然也能瞧见李致身后的徐如安。只是她与徐如安之间身份尴尬,与其生硬地问好,倒不如视而不见的好。
阿竹仿佛没瞧见徐如安一般与李致打起了招呼,如此泾渭分明的举措让李致很是高兴,嘴角绽放的笑意跃然而上,顷刻间已攀上眉宇。
“本宫半个月不曾来听阿竹老师上课,这功课怕是落下了许多。”李致笑着与阿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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