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寂夜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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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们都去休息了，这座与世隔绝的宅院正逐渐恢复平常的状态。

除了屋顶的阁楼，整栋房子共有三层。墨蒂斯他们居住的第三层都是客房，也就是说，整个三层都是供客人使用的，在佣人中也有专门负责这个楼层的人。

“贝蒂。”在连接二层与三层的楼梯拐角，老管家小声对一名女仆交代到，“给客人们点一柱香，用柯蓝草，让客人们能睡得安稳一点，他们休息得这么早，今天上午应该是累的不行了。”

“是。”名叫贝蒂的黑发女仆微微颔首。

“贝蒂，你觉得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

“还有，就是……唉！您是在问我吗？”贝蒂右手抓住左手的袖口，显得有些不安，这也算是她的小毛病了。

“还有，还有就是客人的衣服也要洗一下，然后烘干，虽然不确定客人们明天会不会离开，但我们要做好准备。”

“嗯，不错，这一点确实需要注意。就让奈去完成，这是她负责的地方，交给她应该很快就能搞定。还有其他的吗？”

“那个，最好检查一下衣服上有没有破损的地方，要简单地缝补一下，我记得新来的马蕾针线活不错，让她来吧。”贝蒂有些不太自信地说着，“请问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没有了，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今晚要辛苦你们了。”老管家拍了拍贝蒂的肩膀，看起来就像是慈祥的爷爷在鼓励孙女。

“您言重了，杰基尔大人。这是我们三人应尽的职责，因为总是闲着，我一直觉得愧对老爷的收留。”贝蒂的声音很是柔弱，目光婉转，加上精灵族漫长的成长周期，让本就娇小的女孩看起来更加年幼。

但她的语气所流露出的坚毅是许多成年人都不再拥有的。

“嘘，小声点，不要吵醒客人。”杰基尔管家将右手食指搭在贝蒂的唇上，“不要那么紧张，现在我们都只是普通人，享受普通人的生活就好。即使稍有失误也是可以允许的，普通人就应该时不时地犯点小错，这样生活才不至于无趣。”

“是。我们会尽力的。”

看贝蒂这么认真，管家反而有些为难。

“我可不是让你们在客人目前出丑。面对他们时要小心，再小心。这是主人所期望的。”

“是。我们绝不辜负主人的期望。”

交代完客人的事情，管家来到了二层。这里是主人的起居室所在，大部分佣人也都住在这里。

“杰基尔大人。”二层的勤务是由菲尔姆负责的，在他还在和贝蒂商量事情的时候，菲尔姆已经在楼梯下等待了。

虽然佣人也住在这一层，但他们的事物都是自己负责的，菲尔姆的职责还是照顾屋子的主人。如果说这个家里有谁最适合侍奉一名贵族，那菲尔姆无疑是最佳人选。

菲尔姆全名是菲尔姆?哈德。哈德家是雷恩斯的贵族姓氏，在锻造、贵金属、艺术收藏等方面十分出名。而菲尔姆就出身于这个庞大家族的，但只是无数边缘枝末的一员。她的家庭在早些年就衰败了，但很快就被恩维老爷收养。

贵族的教养与知识，加上大起大落之间的经验，让这个女孩看起来就像是高傲的天鹅一般，虽然此生只是凡鸟，却依旧高傲。

在气质与自持的装点下，菲尔姆看起来要成熟稳重很多，换一件精致点的衣服，说她是家里的大小姐都没有问题。但实际上她的年龄比贝蒂要小，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

“今天晚上的熏香还是用金茗吗？”高傲的小天鹅是自立且富有主见的。但仅有这些还不怎么够。

“再加点赤萝或更好，金茗的刺激性太强了，用的久了会对身体和头脑都不好。”

“但，这是按照规定的量……”菲尔姆坚持自己的想法。

“规定是按照一定标准来制定的，但无论人多么谨慎地规定，总会有人不满，因为人选择标准并不能总是一致的。医生的标准是尽一切可能让病人活下去，但病人在活下去的同时，肯定会有其他想要做的事，两者的标准是不同的。”

“可……”

“菲尔姆，坚持固然是好的，但过分坚持会连累到身边的其他人。我们要珍惜现在的生活，但也不介意放弃这个地方，不要弄错了最应该该坚守的东西。”

“是！”

“好了好了，你们怎么都喜欢一惊一乍的，虽然现在不能完全说是晚上，但既然有人在休息，就不要弄出太大的响声。再说了，我这把老骨头也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站得近了一点，都快要被你振散架了。”

“嘻嘻，对不起了嘛。”

“唉，不说你了，我还要赶紧去下面看看呢，要不然指不定会出什么岔子。”

管家刚踏上向下的阶梯，木板轻微的美妙声音与盘子打碎的脆响同时传入耳中。

还是没赶上吗？杰基尔忍不住扶额，而在他身后，菲尔姆慢慢走开，尽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艾斯蒂姆！”

“管家先生，不知道晚上说话要小点声嘛。”艾斯蒂姆用更大的声音吼了回去。亏的楼层间做过隔音和减震处理，要不然刚才那一下过后，不会有任何人能睡得着。

如果说是地震，不知情的人都不会质疑。

“先管好你自己，再来说别人。”管家仰视着那名女仆，在气势上双方旗鼓相当。

杰基尔的身高是标准的一米八，看起来高大可靠，但即使是女士，也只要稍微抬头就能看到面带笑容的面部，不至于带来什么压力。

而艾斯蒂姆就不一样了，接近两米的身高让绝大多数人都会下意识地避开她，再加上猛虎般凶狠的面庞，外露的獠牙，胆小一点的人，看见她的瞬间就会因为腿软而坐倒在原地。

艾斯蒂姆是来自南方草原的兽人，所谓“猛虎般凶狠”并不是言辞上的修饰，而是对她最真实的写照。如果掀开她的裙子，你还能看见一条黄黑相间的尾巴，当然，前提是你还能活着。

一般人家不会雇佣这样的人，哪怕是作为护卫也不会考虑，因为实在是想不出她除了吓跑客人还能做到什么。

可事情总有例外，这座宅院从选址开始，就没有将迎接客人纳入考量，设置有客房也只是遵循所谓的“贵族美德”而已，今天只是个小小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