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寂夜 (第2/2页)

在这种情况下，艾斯蒂姆就成了不可多得的人才，无论是体力劳动，还是缝补烹饪这样的精细活，凭借兽人优异的身体能力，她都可以完美胜任。在休息时间，艾斯蒂姆有时会带来一些猎物，为很少外出的各位改善伙食。

唯一的弱点就是易碎的东西，比如盘子和花瓶。柔软的布匹可以在她的手中变成合身的衣服，但一碰就碎的盘子碰上她简直就是噩梦。

最糟糕的就是，她名义上是一楼客厅的负责人，晚饭后的餐厅自然也躲不过她的魔掌。

这件事严格来说是杰基尔安排不周导致的，但即使如此，杰基尔还是要盛气凌人地与艾斯蒂姆对峙。

原因无他，这是兽人们的礼节，或者说是尊重。

“就你这个样子是干不好的，还是让我来吧。”

“好啊，老娘还不想干呢。”

雷恩斯是个注重序位的国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领域与相应的地位，不同领域的人之间是平等的，但在同一领域内的人却要有一定的秩序与尊卑。

这个房子也是某种领域，也要遵循某种秩序，而资历在秩序中占有不小的份量。

在这个家里，恩维的统领地位是不可动摇的，这是由他们的出身所决定的。而在被统领的佣人中，排除了“出身”的条件后，资历的地位就更高了。

作为管家，杰基尔的资历算是比较老的了，贝蒂和菲尔姆都算上他的后辈，至于她们管理的助手，就是后辈的后辈。

这个屋子的常驻民中，只有三个人不需要尊重他，很不幸的是艾斯蒂姆就是其中之一。论职务，女仆自然是比不过管家的，但奈何她的资历比杰基尔高，与职务的高低均衡后，两个人几乎是平齐的。

换句话说，杰基尔如果不是职务比较高，他就要跟在艾斯蒂姆身后了。

不过这样也好，两个人只用两句话的功夫，事情就谈好了。由杰基尔来收拾餐桌，艾斯蒂姆去打扫别的地方，顺便去给客人的马喂点草料。

希望不要吓到那可怜的马儿，动物有时候无法区分兽人和真正的猛兽，虽然两者并没有太多本质上的区别。

不过，正如他刚才说的那样，先管好自己，再来说别人，他的任务同样需要认真对待。餐盘在平日是无用的东西，也多亏有定时的保养，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给客人们上菜。

记得有这样一种说法，客人留下的餐盘是主人的军功章。要是真这么算，那今天可以说是收获颇丰。有些盘子上还留着某位客人的涂鸦，虽然有一个已经惨遭毒手。

童心还真是一件难以捉摸、却又转瞬即逝的的事情，杰基尔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这些给保留下来。

但仔细想了想之后，还是算了吧，这毕竟是他的工作。

清理完餐桌，擦干净了盘子，杰基尔又检查了客人们用过的浴室与走廊。在确定家中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东西后，杰基尔披上准备好的大衣，推开正厅的木门，开始了例行的屋外巡查。

推开门的瞬间，风雨声，也只有风雨声，扑面而来。

他伸出右手，在与视线平齐的老位置摸到了一盏灯，在他触摸到把手的同一时间，明亮的光芒从玻璃罩中亮起。

老管家先是绕着房子走了一圈，在确认没有特殊情况后，他向外面走去，开始巡查围墙内的其他地方。如果从天空中俯视，可以看到老管家以顺时针方向，途经棋盘草坪与屋后的马厩与畜棚，顺便看了看客人的马车有没有放好，最后沿着花园小径回到了铁门的位置。

在检查了大门的情况后，管家再绕着屋子走了一圈，这才放心准备回去。

“啪、啪、啪。”

拍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后就是铁门被推开的声音。

“哦，墨德尔女士，您今天回来的有些晚啊。”杰基尔转身，看到了一位黑衣白裙的女士从大门走进来，神情肃穆，双手摆在腹部，手中提着一模一样的提灯。

铁门在她的身后缓缓闭合。

“嗯。今天出了点事，不放心，所以出去检查了一下。”无论是样貌还是声音，都体现着她的稳重与大气。和菲尔姆她们想要表现的不同，墨德尔的气质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的，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作为她们的带领人。

“结果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应该是偶尔的失误吧，已经运行了十几年，平日里也只有由你我去抽时间维护，但我们在这方面都不怎么充裕，出点错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没有事就是好事。”杰基尔拉着门等候女仆长的回归。

“但现在没事不代表之后没事。”墨德尔不紧不慢地走着，脚步声在滂沱大雨中也清晰可闻。

“就当是这个警告，杰基尔，以后不能再出现这种错误了，这对屋里的任何人都不是件好事。”

“我并不这么认为，女士。”杰基尔接过墨德尔的提灯，连同自己拿着的，一同挂在门外两侧，之后再进到屋内，顺带关上房门，把被雨水打湿的大衣叠好放在手臂上。

“偶尔来一两个客人，让老爷开心一下也好，总是维持着一成不变的生活，是个人都受不了的。心情好了，老爷的病也会好得快一些。”

“是么，这一点倒是我考虑不到的，多谢提醒。”墨德尔向杰基尔微微颔首，随后坐到了正厅的沙发上，点亮桌上的小灯，并示意杰基尔坐到对面。

“没什么，我们都是为了老爷，他现在需要的不只是休息，英雄是需要回报的。”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我们几个能做的还是有限的几件事而已。”

“不出事就是好事。我去泡壶茶，给其他人都分一点，喝完就去休息吧。”

杰基尔刚起身，就听到楼上传来了响声。声音听起来不大，但考虑到隔音效果的话……

“去看看，立刻。”墨德尔不由分说地走在前面，杰基尔也跟在她身后，快步走向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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