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花隐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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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男子淫笑的神色，我暗向莲衣姑娘摇了摇头。

谁知莲衣姑娘却似没看见一般，“喝酒无趣，不如我为田员外弹支曲如何？”

闻言，田员外大笑起来，“好！早就听闻莲衣姑娘的琵琶曲当年可是百花楼中的绝技，没想到我今日有耳福了。”

莲衣姑娘从不在自己房中为客人弹曲，没想到今日竟为我破了例。

我心中有些担忧，却只得跟在其后，添上茶水后，默默守在一旁，注视着房中的一举一动。

房间中，莲衣姑娘面色淡淡的，纤纤玉手来回拨转，弹起了琵琶曲。

那男子一面悠闲听曲，一面喝着酒。

这是我第一次见莲衣姑娘在他人面前弹曲的样子。

房间中曲音不断。直到半夜，一曲终了，两人客套几句，田员外这才醉酒蹒跚着离去。

房间中安静下来，莲衣姑娘又帮了我一次，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她。

看着眼前这道疲惫的身影，我正想着服侍莲衣姑娘歇息，莲衣姑娘莫名打量了我一眼，“可愿学琵琶？”

那一刻，我吃惊地定在原地。

莲衣姑娘已让我识得了几个字，还要教我弹琵琶？

百花楼中的姑娘专职一技，各有各的绝学，从不轻易授人，莲衣姑娘为何要这么说呢？

见我没有反应，莲衣姑娘看了眼手中的琵琶，似是猜到了我心中疑惑，“我手不行了，早就弹不出当年的琵琶曲了。不过教你，还是可以的。我话说在前头，学得不好我可是要罚的。”

莲衣姑娘一语，就已断了我拒绝的心思。

或许莲衣姑娘深爱琵琶，不忍一手绝技失传，想找个接班人，或是因为别的什么缘由。

我不得其解。

第二日，莲衣姑娘果然给我讲起了音律。

莲衣姑娘开起口来，轻轻柔柔的，很是好听，全然不似往日冷漠。

我听得懵懵懂懂，却觉得很有意思。

莲衣姑娘讲了大概一个时辰后，便让我自己消化，自己去弹曲了。

莲衣姑娘还准我日后可以看她在房中弹曲。

下午，莲衣姑娘则被叫去为客人弹曲。

我在房中默默看着莲衣姑娘给我的一本有关音律的书籍，读着半生不熟的文字，恍然打开了一道新的大门。

晚上，莲衣姑娘归来，又给我讲了一个时辰。

这一天，我被莲衣姑娘的举动动容，决心要学好莲衣姑娘所教的……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一日晚上，莲衣姑娘刚回到房间，门外则意外地出现了道久违的身影。

红荷姑娘穿了件薄衫，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眼角深陷，面色已无往日那般红润，整个人神色倦怠的样子。

我竟有些没认出来。

她敲了敲门，似有话要说，却又开不了口，“莲衣姐姐，我……”

这一幕，叫我心中一惊，不由想起丫鬟们的议论。

她们说，田员外似乎对莲衣姑娘有了兴趣，一连几日都点了莲衣姑娘弹曲。

她们还说，楼中多了一位香兰姑娘。

初听闻这消息时，我心里是有些不好受的。可莲衣姑娘每次回来，都没有什么表情。

此刻红荷姑娘的来意，我大抵明白了几分。

莲衣姑娘坐在梳妆台前，并未转身看来人一眼，“那日妹妹送我一番好意提醒，今日我也送妹妹八字良言：彩云易散，花落有时。我还有事，红荷妹妹就请回吧。”

“我……”

红荷姑娘欲说无言，眼底一片愧疚之意。

站了半刻，她恭敬了行了一礼，便悄然离去。

这一幕，让我深受触动。

我刚关好了房门，想着该怎样安慰一番这位姑娘，没想到莲衣姑娘就已开了口，“前日说的，都记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