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西域出访,明德帝对天启城动向了如指掌 (第2/2页)
“跪下!”明德帝将弓箭重重扔到地上,声如洪钟,带着十足的威严和怒火。
这声怒喝如一道霹雳,惊得萧羽浑身一颤,膝盖一弯,“咚”的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冷汗瞬间布满额头 。
明德帝神色冷峻,锐利的目光仿若实质,紧紧锁住跪在地上的萧羽,声音低沉而冰冷,好似裹挟着腊月寒霜:“看来朝堂之事已入不了你的眼,既如此,往后便不必再参与了。即日起,你便在这王府中禁足思过,哪也不许去。”言罢,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透出一丝审视:“孤还听说,赤王殿下在天启的文人墨客、才子贤达间,名声响亮得很。那正好,明天,藏书楼龙图阁大学士会率十二学士到访赤王府。你就好好利用这段时间,在府中闭门钻研,不将《北离朝录》修缮得尽善尽美,就别妄想踏出这王府一步。”
《北离朝录》作为北离王朝的编年史书,承载着王朝数百年的兴衰荣辱,是研究北离历史的关键文献。然而,百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战乱,让它饱受摧残,绝大部分珍贵内容在熊熊烈火与纷飞战火中化为乌有,仅存的部分也残缺不全。
多年来,龙图阁的大学士们率领一众饱学之士,夜以继日地投入到修复工作中,他们遍访古籍、搜集残卷,不辞辛劳,却始终未能完成这一艰巨任务。
谁能想到,如今明德帝竟将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交给了萧羽,还下令修缮不完就不得离开王府。这任务之艰巨超乎想象。按这进度,萧羽岂不是要在王府中被困一生,直至终老?
萧羽“扑通”一声重重跪地,脸上血色全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嗓音里满是绝望与哀求,凄厉地喊道:“父皇,儿臣知错了!求您饶儿臣这一回,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
明德帝仿若未闻,神色冷峻,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对身旁的兰月侯说道:“月离,我们走。”声音低沉,不容置疑。
萧羽见状,犹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向兰月侯,双手死死抱住他的大腿,指甲都几乎嵌进肉里,涕泪横飞:“皇叔,求您大发慈悲,看在往日情分上,替侄儿在父皇面前求求情吧!侄儿真的知道错了,您救救我!我不想修书啊,我对书过敏啊!”
兰月侯面色一沉,动作干脆利落地抽出大刀。刹那间,寒光闪过,那刀身,散发着摄人的冷意。他猛地将刀直直插入萧羽跟前的地面,锋利的刀刃没入泥土,发出沉闷的声响。
萧羽吓得浑身一颤,脸上血色瞬间褪去,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瑟缩。
兰月侯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缓缓开口:“贤侄啊,往昔我代行监国之责时,朝堂上下事务繁杂,你可好,整日不见踪影,一次早朝都未曾露面。如此行径,可真是没把我这个皇叔放在眼里啊!如今大祸临头了,你才想起求我从中斡旋,这事儿多少有些为时已晚了呢?”
“皇叔……”萧羽瘫坐在地,声音喑哑,死死地盯着兰月侯,眼神中满是无助与乞怜 ,仿佛这样就能改变修书的命运。
兰月侯神色淡漠,手臂一抬,将长刀稳稳插入刀鞘,发出清脆声响。紧接着,他转身疾步,身形迅速,朝着明德帝的方向匆匆追去,身影很快隐没在王府的廊道之中,徒留萧羽一人在原地,孤立无援 。
明德帝面色沉郁,眉头拧成了个“川”字,满心的无奈与失望溢于言表,忍不住脱口而出:“唉,这孩子朽木难雕,实在是辜负了孤的一番期望!”
兰月侯嘴角浮起一抹别有深意的浅笑,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神色,轻声附和:“谁说不是呢,这孩子行事荒唐,毫无担当。以我做皇叔的立场,都恨不得替皇兄好好管教一番。”
片刻间,三人便步出了赤王府。明德帝朝着马车稳步迈去,步伐沉稳,声音低沉却清晰地说道:“月离,你也一同上车,孤有要事与你相商。”
兰月侯脸上写满无奈,半开玩笑地接话:“皇兄,你该不会又有什么难办的差事,打算落到我头上了吧?”
明德帝神色泰然,语气平和道:“并非什么棘手之事,你上车来,自然就知晓了。”
兰月侯满脸苦涩笑意,却也只能依从,抬脚跟着迈入了马车。
车厢内,袅袅龙涎香缓缓升腾,那淡雅的香气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营造出一片宁静安然的氛围。明德帝迈进车厢后,不紧不慢地在座位上落座,双目轻阖,全然没有要立刻开口的意思 。
兰月侯身姿微微前倾,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恭,开口问道:“皇兄,这行程的下一站,可是要回宫了?”
明德帝目光望向车窗外,神色平静,言简意赅地回应道:“不,前往钦天监,去见国师。”
“国师?”兰月侯听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稍作停顿,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追问,而是话锋一转,恭敬说道:“皇兄此前提及有要事相商,不知是何事如此紧要?”
明德帝安然端坐,闭目养神,轻轻嗅了嗅车厢内的檀香,不紧不慢地应道:“正是。”稍作停顿,他徐徐开口:“此番朕远赴西域,得闻一则事。”
兰月侯微微皱眉,略作思索,试探着问道:“可是叶鼎之的儿子回天外天一事?”
明德帝神色泰然,端坐在车辇之中,缓声道:“这事儿,瑾仙已向孤详尽奏报,孤也与国师反复研讨过应对之策。当初既已达成协议,若强行羁留,恐怕会激起魔教的强烈反抗,再度引发祸乱。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掀不起什么惊涛骇浪,放他离开便是。况且……”明德帝话语至此,突然停顿,眼中闪过一抹深意,不再言语。
兰月侯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语气轻松却又暗藏深意:“皇兄,有些事,还是不知为妙。即便听了,我也只当是耳旁风,不会放在心上。”
明德帝微微颔首,神色自若,继续说道:“此次出访西域,我听闻了一些隐秘事,可这些掌香监竟未曾向我提及。”
兰月侯神色慵懒,轻描淡写地回应:“兴许是瑾仙公公觉着这些琐事无关紧要,不值一提吧。”
明德帝面色沉肃,猛地睁开双眸,眸光锐利如鹰,掷地有声道:“不,此事至关重要。”他微微顿了顿,加重语气,“与那个叶安世一同的,有两名少年。其中一个身着夺目朱衣,名为雷无桀。”
兰月侯闻言,脸上瞬间闪过惊愕之色,“可是雷家堡子弟?雷家堡竟与魔教暗中勾连!”
明德帝负手而立,眼神深邃,语气沉稳:“也不好直接断定有勾结,如今江湖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都被牵扯其中。只是雷无桀这个名字,孤印象颇深。”
兰月侯眉头紧锁,冥思苦想许久,随后无奈地摆了摆首,面露难色:“雷无桀?恕臣弟孤陋寡闻,从未听闻过此人名号,估计就是初出茅庐的热血少年。”
明德帝眼神悠远,似透过车厢看向往昔岁月,缓缓开口:“这名字,是孤亲赐的。寓意着天下太平,刀兵入库,世间再无桀骜不驯之人,处处皆是盛世安宁。” 他微微顿了顿,语气中添了几分温情 :“他年幼时,朕还曾将他抱在怀中。”
兰月侯听闻,先是一怔,旋即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忍不住脱口而出:“原来是银衣君侯与李守护使之子?”
明德帝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一抹追忆的浅笑:“正是。那孩子天资聪颖,打小就透着机灵劲儿。可惜,幼时就被他爹娘送离天启城。原以为他会漂泊异乡,抑或是留在剑心冢,谁料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雷门。”
兰月侯的好奇心瞬间被点燃,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急切问道:“那和他们同行的另一个人又是谁?”
明德帝微微眯起眼睛,陷入短暂思索后缓缓吐出:“他说他叫萧瑟。”
兰月侯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满脸疑惑道:“萧瑟?这号人物我好像也没听闻过。”
明德帝神色坦然,语气低沉地说道:“孤也是初次听闻这个名字。”
兰月侯心里“咯噔”一下,敏锐地察觉到车厢里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仿佛被一层寒霜笼罩 ,沉重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明德帝缓缓闭上双眼,喟然长叹,挺直的脊背微微下弯,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怅惘:“你替孤去办这件事。有些念想,虽说早就抛却了,可心底到底还藏着点奢望。即便希望如风中残烛般微弱,孤也想再搏一搏。”
兰月侯神色恭谨,郑重地颔首,应道:“臣弟领命,定当竭尽全力。”
明德帝微微颔首,双目轻阖,疲惫地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退下。
兰月侯转身,刚要抬脚下马车,明德帝那略显沧桑的嗓音再次在车厢内响起:“且慢。”
兰月侯闻声停下,回身静待。明德帝缓缓睁眼,目光中透着一丝怅然,说道:“此番前去,无论你是见到雷无桀,还是另一位……倘若真如孤所期盼的那般,务必替孤转达一句话。”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真挚,“孤心中有愧。”
【众人围聚在天幕之下】,天幕中光影闪烁,北离朝堂与皇子们的故事不断上演,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王一行眉头轻皱,目光紧盯着天幕,脸上满是感慨:“我预判了你预判了我的预判,这朝堂上的弯弯绕绕,真真是诠释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得深思熟虑,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啊。”
尹落霞则柳眉倒竖,眼中满是愤慨,手指着天幕中的《百花录》影像,嗔怒道:“百花录,怎么不取名叫世家胭脂榜呀!啧啧!瞧瞧这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这要不说是皇子,我还以为是哪个轻浮浪荡子、登徒子、地痞流氓呢!就因为他这荒唐之举,多少世家女子的名节都被他毁了,怎么就只关他九个月,合该关一辈子才是,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这时,天幕中播放到谢宣暴揍萧羽的画面,南宫春水忍不住大笑起来,脸上洋溢着畅快:“宣儿打得好,像我们这种儒雅的读书人,就应该以‘理’服人,核平相处。这萧羽平日里太不像话,就得有人好好教训教训他!”
一旁的谢宣自顾自地看着书,闻言只是抬眸淡然一笑,又看书去了。
王一行看着天幕,微微点头,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别的不说,这萧羽一看书一上学就生病这一点,我倒是很能感同身受。想当年我读书的时候,也没少动过这种心思 。”
司空长风望着天幕,微微摇头,轻叹道:“主子做戏,管家风格也要一致,这也太难了吧!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揣摩着上位者的心思,活得可真累。”
南宫春水附和道:“可不是嘛!一家子戏精,老子爹与儿子互飙演技的还是头一回见,都说君臣父子,到底是先君臣,后父子。一个装云淡风轻,一个装纨绔不羁,实则都是野心勃勃。这朝堂就是个大舞台,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卖力表演。”
洛水静静地看着天幕,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这是最明智的,皇子争夺,谁都不希望有人比自己强,厚积薄发不是没有道理。在这局势不明朗的时候,收敛锋芒,暗中积蓄力量,才是上策。”
王一行看着天幕上萧羽求兰月侯被无情拒绝的画面,笑得前仰后合:“噗哈哈!这就叫出来混,迟早要还的。萧羽平日里行事荒唐,现在落得这般下场,也是他自找的。”
司空长风则看着天幕上明德帝一回天启就四处奔走,不是去白王府就是去赤王府,现在又要找国师,不禁笑道:“出门几天,一回来先抓几个翘班的。这明德帝也不容易,一回来就忙着处理这些朝堂琐事,要平衡各方势力,可真是个累人的活儿。”
李心月则一脸不屑,看着天幕,冷冷地说道:“呵!居高位不见道,障目者自以为盛,诛贤臣,亲佞臣。这明德帝看似英明,实则被权力蒙蔽了双眼,做出的决策也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罢了。活该孤家寡人一个。”
尹落霞连忙点头,脸上满是鄙夷:“就是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父慈子孝的戏码,你的好大儿都立志要掀了你这城池了,还在这儿装模作样。真会装,无脸却有愧,呵!帝王心术算是被这个明德帝给玩明白了,还知道适当装装可怜来打动人心。”
司空长风神色凝重,微微叹息:“毕竟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也不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