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三读小说网www.93dushu.cc

字:
关灯 护眼
九三读小说网 > 天宇开霁 > 第23章 心思幽意诉情衷焚心以火

第23章 心思幽意诉情衷焚心以火 (第2/2页)

华瑶轻轻搭住他手:“是,我出门赏景,其实也是为了你。”

谢云潇甚是冷淡:“此话怎讲?”

他这幅可捉『摸』高洁傲岸模样,牢牢勾住了华瑶心,她诚恳地诓骗他:“实相瞒,我之所以出门赏景,是为了给你写诗作词。”

她当场念道:“在逍遥天外,向云试挽雕弓,山川契阔更青葱,韶茂何人与共?暮暗闻雪至,凭栏采『露』华浓……心思幽意诉情衷,痴念何足轻重。”

这首词,遵循《西江月》格律,词又暗藏“云逍”、“华遥”二字。

华瑶念起“诉情衷”时,指尖按了按谢云潇骨节。

他客气道:“殿下所填词,别有寄意,大抵是寄情于山水间,慷慨明志。”

“,”华瑶斩钉截铁地说,“这是我用来传情达意词,只送给你一个人。”

谢云潇反扣华瑶手腕,她突然想起他能瞬间扭断一头羊脖子,手指僵硬地伸直,他就慢慢地放开了她。

木柴烧得噼啪作响,香浓羊油滴入火堆,炸开一片亮光,几火花差溅到华瑶身上。谢云潇剑鞘一转,轻而易举地挡住了火花。

他握着剑柄,看向别处:“你最好是什么也懂。”

华瑶称:“胡说八道,我什么都懂!”

谢云潇又笑了。火光照得他眼有晨星。但他一言发,仿佛回到了他们初见时情景。

*

谢云潇手艺错。他烤得那只肥羊很好吃。华瑶一个人吃了两只羊腿,当然也没人敢在饭桌上和她抢食。土芋也是个好东西,绵软易食。她对这天午膳和晚膳相当满意,按规矩给了农户一些赏钱。

入夜时分,华瑶住进了农宅客房。

她今生第一次亲手『摸』到了塞着棉花粗布棉褥。此前,她只碰过裹着鹅绒锦缎、或是蚕丝织成丝棉。她由得抱住己鹦鹉枕,跳进了隔壁房间窗户——谢云潇就在她隔壁。

灯火昏黄,华瑶影子落到了白灰斑驳墙上。她惊讶地发现谢云潇坐在床上,正欲就寝。她也见外,顺手帮他熄灭蜡烛,轻车熟路地躺到他身边,与他共用一个枕头。

谢云潇心并安稳。他受制于她忽冷忽热,只能以退为攻:“你侍卫在院值夜。你来这间房过夜,他们会看见。”

“没事,”华瑶搂着她小鹦鹉枕,直往谢云潇怀钻,“他们会往外说,你放心吧。”

她纤细手指探入他衣领,他嗓音有些沙哑:“别解开我衣服。”

华瑶耐着『性』子说:“晚上风大天冷,这又没有炭炉,只有你最暖和了。”

谢云潇搂过她腰肢:“你武功很好,至于怕冷。”

华瑶和他商量道:“我睡着以后,也会冷,你也懂武功,你明白。”

谢云潇正低头闻着她颈间玫瑰香气,又听她说:“你要是愿意,我会勉强你。我去找侍卫。侍卫武功虽然比上你,但也是少年有成……”

这句话忽然顿住,因为他轻吻她脖颈,极浅地吮吸了几下。

漫无边际黑夜之,华瑶耳力比平时更好,能听见一切细微响,配合着颈部酥痒难忍,她已是头眩身热,仿佛陷入焚心以火炼狱,只觉一种前所未有异样舒适。

随之而来,还有她无法掌控现状而滋生惊惧。

她『摸』索谢云潇脖子,只要她用力掐他,就能让他负伤。

可他停下来了:“舒服么?”

华瑶贴近他胸膛,讲话。

他又说:“我……唐突了殿下。”

“没事,算了,”华瑶大度道,“我也偷亲过你。”

谢云潇沉默片刻,拍了拍她后背:“睡吧,明需得早起。”

她头,他悄声问:“还觉得冷吗?这样抱着你。”

“好暖和,有困了。”华瑶答道。

她打了个哈欠,絮絮叨叨地讲她今晚夜探村庄所见所闻。

她说,她一共探访了二十多户人,蹲在他们屋顶观望他们过子,偷看他们厨房有多少余粮,还没讲完,她实在疲乏,也就睡着了。

她并是没受过冻。

华瑶生母刚死那几,父皇愿见她,她遗忘在行宫角落,思及父母,便会手脚发凉,通体生寒,从此落下了梦惊厥『毛』病。幸好她『毛』病只是偶尔发作,最多几个月一次。

比今夜,华瑶又梦见一座昏暗得辨形状宫殿,一条狰狞而冰冷白绫,这一梦堕冰窟,她『迷』『迷』蒙蒙地说:“好冷,要冻死了。”

冥冥之,有人回应她苦楚:“你扔开枕头,我能抱你更紧。”

对了,她幼时养成一个习惯,睡觉要搂着小枕头。她小枕头上绣着一只羽尾翠绿小鹦鹉。她懵懂地割舍了那只鹦鹉,果真人拥得更密切,浑然从冰窟落入温泉。

那人又问:“现在好受了么?”

梦境在眼前,华瑶处于半梦半醒之间,含糊清地说:“嗯。”又说:“我想杀。”忽觉有人轻抚她后背,低叹道:“原来你在讲梦话。”

她没回答。

“睡吧,做个好梦,”谢云潇安抚道,“没人敢杀你。”

她信了他话,因为他声音听上去平静又可靠。

*

夜『色』昏沉,空洒下霏霏细雪,吹在身上化开了一半。

齐风抱剑立在屋檐下,仰头望向天边月亮。

二三更天光景,他脚下是枯枝残叶,眼前是浓影薄月,念及往昔宫故人旧事,他心渐渐涌出一片茫然。

久之前,他亲眼目睹华瑶『摸』黑窜进了谢云潇房间,也依稀听见他们二人窃窃私语,细微琐碎静之竟有微妙亲昵。

夜更深时,熟睡华瑶说了两句梦话。谢云潇她吵醒,确以极好耐『性』低声哄她。他言行举止几乎与驸马无异。

人私事,本与齐风无关。他心口空了一块,思『潮』起伏,杂念丛生。

他与华瑶私下相处时,华瑶曾说,她与她兄弟姐妹,断会越过雷池,亵渎了他。她还说,她对男女之事无兴趣。果真此吗?齐风半信半疑。

齐风认识人很少。他在皇宫当差时,与他交换过名字侍卫也没几个。这世上除了燕雨和华瑶,没其他人能牵他心绪。

即便他早已远离京城,他身心依然戴着笼枷锁。

正当出神之际,燕雨探身过来:“你在打盹?”

齐风道:“你怎么来了?”

燕雨伸了个懒腰:“床太硬,我睡着。”

齐风走远了些,燕雨跟着他四处巡逻,听他说:“我们十岁进宫前,跟着爹娘睡在木板上,吃饱饭,你每天饿得打滚,村子有人吃了观音土,肿着肚子死在路边。”

燕雨耸肩:“那一年闹了旱灾,我差没饿死。后来咱们就进宫了,进宫以后,我没受过穷罪。子这等人物,又是天生穷命。”

落雪飘『荡』,沾在齐风发间。他提剑四顾,言语,燕雨嘟囔道:“你今晚好生奇怪,神『色』有异,别是公出了什么事。我去她房前看看。”

“别去,”齐风道,“她睡了。”

燕雨若有所思。

第二天早晨,燕雨才明白齐风是什么意思。因他恰好目睹了华瑶从谢云潇房间出来,这使他十分惊讶。他连忙寻到己弟弟齐风,好言相劝:“往后谢云潇做了正室,你只能是偏房。你心『性』那么高,愿做小,谢云潇也像是个能容人子,这下有你受得了。”

齐风只说:“兄长休要胡言『乱』语。”

燕雨顾地说:“啧,我是胡言『乱』语,是替你考虑。赶明儿羯人打进凉州,你多立几个功,兴许能和那位小谢将军一争高下。”

“兄长,”齐风突然问他,“你为何执着于男女之事?”

燕雨咬了一口豆沙酥饼,边嚼边说:“还是你争气,倘若你愿意跟我一走了之……”

齐风道:“你嘴吃着公厨子做豆沙酥饼,心怎能想着一走了之?”

他们二人在侍卫门房之外低语,冷防听见一声咳嗽,转身一看,原是华瑶站在他们背后,听清了他们谈话。

燕雨立即说:“属下罪该万死。”

华瑶讽刺道:“你都死了多少回了。”

燕雨垂头看着地面。

华瑶懒得与他废话,他还没吃完早饭,就华瑶打发出门干活了。

赖夫人将整座农庄赠予华瑶。这农庄仍然挂在赖夫人之子名下,村管事认作华瑶属下,华瑶命人在村丈田,绘制地图,划出几亩地来,专门试种庄稼。她委托赖夫人修书一封,以赖夫人名,传信给南方商贾名门,求问他们能否寻到抗旱庄稼。

蓬莱岛是南方一个四季春岛屿。岛上北部特产一种名为红苕作物,产量极少。蓬莱官员将红苕当做贡品呈给高阳皇族,但凡御用之物,必是精细上品。

在华瑶记忆,红苕与土芋颇为相似,既然赖夫人说土芋能在凉州生根发芽,兴许红苕也能?她打算在农庄内开辟几块区域,选种优良作物,交由凉州农司细检。她只盼望有朝一,大梁百姓都用忍饥挨饿。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